钟越瞪了她一眼,知道冷还抽掉!吓得她乖乖缩了手。钟越三两下就铺好了,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换上睡衣。她赶紧背过身去,耳朵根发烫。他见她半天没动静,于是说:“还不睡觉?”累成那样,还磨蹭什么。
她忙答应一声,又说:“你出去一下,我脱衣服。”钟越看了她一眼,不动身,半晌说:“出去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记得有一次在宾馆,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现在反而扭捏起来了。不理她,拿过枕头睡下。
她只好讪讪地不说话,见他侧身背对她,磨磨蹭蹭还是脱了衣服,一头钻进被窝里。暖暖的,真舒服,底下大概铺了电热毯,轻轻吁了一口气。钟越听见她睡下了,便说:“我关灯了。”爬起来关灯。十来二十年的老房子,虽然钟越后来又大肆翻修过,开关还是设在门口。
俩人守灵都累了,一夜无话。何如初睁眼时,钟越已经起来了,地上的被子枕头等物也不见了,收拾的干净利落。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连忙爬起来,匆匆洗漱一番。出来时,见大家围在一块儿,商量火葬等事。有老人说停灵最少要停三天,所以火葬便定在三天后。小城里的人们响应政府号召,接受新的丧葬方式,但是还是保留一定的原有的风俗习惯。
这几天钟越联系殡仪馆、灵车、宾客等事情,忙得团团转,也顾不得她。她帮忙看着烛火,处理一些零碎事情,有亲戚朋友来就帮着王婶一起接待,端茶送饭什么的,也没得清闲。火葬过后,诸事差不多了,俩人才有了喘气的功夫。
钟越捧着骨灰放在遗像后面,忙碌过后真真切切意识到奶奶是永远走了,怔怔站在那儿,心里麻麻木木的,好像是痛,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痛,只觉得眼睛干涩,喉咙堵得难受。
何如初见了也跟着难受,拉过他说:“我煮了面,一起吃点。”王婶这些天连续操劳,又有了年纪,今天早上病倒了,家里人接了她回去养病。到了吃饭时间,她便凑合着下了点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