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听了颜辰剑阁一战的故事后,他更是义愤难平。那些混账为了铲除异己,已经不配称作人了。
一时间小屋里针落有声。四人都心中沉重,一言不发。
骆汐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那我是……”
颜辰福至心灵,插嘴说道:“骆前辈,过去我听家母说,将军府上一直没有诰命夫人,那星回是怎么——”
话到嘴边他怔了一下。而骆汐也循声看向他。
两人想到了同一处,齐齐转头看向了无奚。
如果骆渊在失踪前并未娶妻,那生下骆汐的应该是未有名分的女子,那鉴于骆渊和无奚的亲密关系……
无奚看到这两人那意味深长还略带忧虑的目光,气得嘴角抽动。
“看什么看!你这丫头跟我没关系!”她把茶盏重重砸在桌上。
而最生气的还是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两小屁孩那豁然开朗的轻松表情!!
此时最尴尬的其实是骆渊……他很想装作自己年老体衰耳力不好什么都没听见!
“咳,你娘叫李明霁,是李玄阳,也就是你师父昆虚子的师妹。”
“我常年征战,无法给她安稳的生活,而她也不愿被束缚在一处,情愿四处云游,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潜心钻研道法。我们就一直没有成亲……”
“我出兵那年她刚生下你之后,身体急转直下,我找遍了名医却都没有办法,你还没足月她就走了……没过多久我奉命领兵去青居关,实在没有办法,我便把你托付给玄阳照顾,可没想到,这一走……如今你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对骆汐的愧疚。
骆汐也一时语塞。颜辰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用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她也反握住了这温暖的大手,让他别担心。
两位长辈火眼金睛,早就看出这两人的小动作。无奚朝着骆渊挑了挑眉,骆渊局促地喝了口茶。
他腹诽道:李玄阳带孩子没责任心的啊!怎么能让汐儿就这么被颜震家的小子给拐跑了啊!我是找到女儿马上就可以抱孙子了是不?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
“我娘……是怎么样的人?”骆汐问道。
骆渊收起狂飞的思绪,轻声说道:“你跟你娘很像。她也有一双很漂亮的杏眼,喜欢穿这样的白色道袍,不过性子倒是比你热络多了,以前益都的散花茶坊可是被她闹腾成散财茶坊了!”他深沉的脸色突然有了温度,笑容挂上了嘴角。无奚也眼带笑意。
骆汐仔细看了看这两人,又追问道:
“那我娘是会奇门遁甲之术吗?”
“是。玄阳说他们师门就明霁一个人会这个,看你们之前破了她留下的阵法,想必玄阳也教给你了吧?”骆渊平静说道。
骆汐点点头,顺口又问道:
“那云顶寨这些八卦……”
“明霁帮我弄的防邪祟的。不像你们那些唧唧歪歪的成国人,她救人护人,不问出处。”
骆汐依然一脸云淡风轻,只是轻轻点头。
骆渊似乎是想赶快结束这段对话,连忙说道:
“好了,阿奚,我们一股脑把这么多事都讲给孩子,他们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汐儿,这些年爹都没能陪在你身边,抱歉……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和阿辰一样叫我前辈——”
“阿爹。”
三人惊讶地看着骆汐,意外程度甚至超过了刚才骆渊认女时的反应。
骆汐倒是怡然自得:“我从小都以为自己被父母抛弃,恩师就是我的父亲。如今知道我也是有爹和娘的,也没有被遗弃,这对我来说已经是福报了。”
“礼国要给我们设圈套,有一万种方法,不需要编造这么一个故事。我看不了自己的命数,却自认为看得清人的心性。您就算欺骗我,也绝非恶意,无奚前辈也并无害我之意。至少此时此刻,我应当叫您一声阿爹。”
“至于今后如何,就顺应天道吧。”
骆渊像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长长舒了一口气,表情也不再紧绷。无奚也轻笑起来。
颜辰低头看了骆汐一眼,对方默许后,开口说道:
“骆前辈,关于您的计划,也许有一个人您想见一见……”
第二天清晨,瑾煜坐在客房外小院子里的石凳上闲适喝着茶,婉安在边上坐立不安。疏林一直朝门外张望,阿昭在一旁百无聊赖玩着长辫。
“师妹到底去哪了……她平日都是这个时辰读早课经文,从未缺过……”
“你别太担心。星回和瑞白应该一起走的。瑞白有分寸,不会轻易涉险。”
“可他们都一晚没回来了……”婉安也担心起来。
“这个……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瑾煜尴尬笑笑。
疏林心中不解:这荒山野岭,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昭倒是有点不耐烦了:“你师妹厉害得很,招惹她的人谁没有吃点苦头啊?天天瞎操心,跟老妈子似的……”
疏林不悦:“我自有缘由。阿昭姑娘,之前你一直跟着我就罢了,为何非要在这陪着我们一起等星回,真的不劳你——”
“因为我喜欢你呀!”阿昭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