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没脾气了。甚至强忍着不笑。
银发老妇人捡起草药,面目慈祥。
“你便是幼眠嘴里的嫂嫂吧!”她上下端详着楚汐,许是年纪大了,看的迷糊,便上前几步,看个仔细。
“是个标志的姑娘,你同裴家那小子甚是般配。”
说着她又忍不住夸起裴书珩的好来。
“都说是医者仁心,我家那位不收费用给幼眠把脉不过是个顺手的事,你说他这药钱照样给,他有什么好感恩的。”
先前还未中榜时,得闲就来干些粗活。如今得志,更是多次帮扶。
老妇人念及此,想到近几日的遭遇,眼中就闪过泪花。
她家那位,一生救济病患,尽全能救死扶伤。可到最后又有什么好下场?
她放下手中药材,紧紧拉住楚汐的手:“裴小子,是个好人,好孩子,你们都好好的。”
楚汐仍由那粗糙的手拉着,听着老妇人一遍一遍的说着‘好人’两字,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就裴书珩?好人?
见她哭了,裴幼眠小跑过来,生涩的哄:“你别哭啊,我给你吃烤鸡。”
老妇自知失态,忙松开楚汐的手,用袖摆拭了试泪。
药铺冷清多日,她直接将人请了进去,亲自给他们煮了壶黄芪茶。
“黄芪补气,止汗,女子服用再好不过。你们多喝点,晚点再带点回去。”
楚汐不动声色环视一周,一个看病的人都没有,更别提坐堂的大夫,药铺的各色药味混在一起,也是颇浓。
想起老妇泛红的眸子,她含笑的接过对方手里的茶,道了声谢。
“齐奶奶,你跟我回家就可以天天给我煮茶了。”裴幼眠憨笑。却想起兄长先前的告诫,不敢提旁的。怕惹老妇人再哭。
齐奶奶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兄长还能缺了你喝的?”
说着也不怕楚汐笑话,悲凉的笑:“都说是人走茶凉,我家那位不曾出事时,药铺看诊的,过来买药的,数不胜数。”
她那夫君都为穷人看病,除了草药,甚至有时看诊不收钱,病人感恩涕零大批涌过来,让旁的药铺眼红,却遭诬陷,直说相公医死了人,后锒铛入狱。
一时间,那些感激不尽的病人都换了一副刁钻嘴脸。
“没什么医术,装什么大夫?医死了人,就该偿命。”
“我说呢,哪有什么活菩萨,不收银子,合着拿我们练手?”
齐奶奶气愤,当家的入狱后至今没有消息,她也打点不了衙役,没本事进去看一眼。又是着急又是愤怒,硬生生大病一场。
可这时,裴书珩登门,亲自为她煮了药,说莫挂忧,他来解决。
临走前更是打点好一切,也特地留了话:“您莫担忧,齐大夫一切安好,过几日便能与您团圆。”
这句话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裴书珩是他们夫妇俩的贵人,更是身处深渊唯一伸出援手的人。
她慈爱的盯着楚汐一个劲的瞧。
“好姑娘,你跟对了人,裴家小子是个会疼媳妇的。”
楚汐浑身汗毛竖起,却不得不在人前人后刷好感,她忍住僵硬。随即笑开,浅浅梨涡乍现。
“是,您说得对。裴公子顶顶好,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