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间冒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被街上路上打抱不平揍的鼻青脸肿的脸直往下流。
裴书珩理了理衣袍,视眼前之人如死物。
他的嗓音划入一层诡异和阴森:“你会算命?”
道士吓得脸上瞬间没了颜色。
他哪里会算命。
连忙把知道的全盘托出。
“裴公子,是有人给小的五十两银子让我放出的消息,是小的见钱眼开,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算命?他哪有这个本事。
他是个游手好闲之人,连个赚钱的手艺都没有,这把年纪,妻子嫌他无用也跟人跑了。
他是个惯爱撒谎的,就连偷铺子里的首饰,都能像个没事人。
突然,有人闯入他家,给了十两定金。
——“王志,这事你若是办好,另外四十两就是你的。”
——“这可是一笔横财,也就是动动嘴的功夫,把这事传播出去。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你放心,世人皆谈裴公子面慈心善,定然不会为难与你。”
王志心动了,他一想,裴书珩府里做事的下人皆道主子温和,就连茶馆说书都说他的性子好,定然是不会错的。
五十两,五十两,这三个字就想挠痒痒般,一下又一下的敲着他蠢蠢欲动的心。
他哪想到,这五十两要的是他的命。
便一番算计,寻了身道士服,想要如此装扮说出的话更让人信服。
这下马上把人供出,就想着裴书珩能发发善心,去找买通他的人。
“哦?”裴书珩抬了抬眼皮,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我若有一句假话,定然天打五雷轰。”那人连忙发毒誓表态。
阿肆听到这,气愤填膺,怎么什么人都有。
好端端的诅咒夫人,实在罪不可恕。
“来找你的是谁?”他替裴书珩出声。
那人当下立马道:“是个打扮极为体面的婆子。”
说的,他有些心虚,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咬了咬到手的十两是真银,哪里会过问对方是谁。
不过,他急急补救:“那婆子右眼边上有颗痣,很是好认。”
裴书珩嘴里的冷笑随着这句话,逐渐加深。
“说够了?”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那人怕裴书珩瞧不见似的,重重点了点头。
“我识得那人样貌,若是遇见,我定然能认出来。”
他这句话,去激不起裴书珩任何波澜,甚至在水面没有惊起丝毫水纹。
“说够了?”裴书珩不厌其烦的继续问着
他也没打算听那人的回复,只是对着阿肆吩咐:“那就送上路吧。”
他到底怕楚汐给他绣的荷包染上丝毫污秽,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阿肆取了把匕首,对着那人腹部寸寸推进。
阿肆没武功,可他是从死人骨堆里爬出来的,裴书珩就是他的救赎,他心狠,要不然裴书珩也不会选他做小厮。
一声凄厉的嗓音在四处密封的暗室里一遍遍的回响。
童俊生手里也粘过几条人命,可如今他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亲眼目睹一条鲜活的人命没了气,他险些吓得晕厥。
不要骂狗子狠,他本就是个狠货。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