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微微睁大双眼：“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方雨惜握着装着牛奶的杯子道：“因为见到我你就会想起最不愿回忆的痛苦。”
慕楠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也许吧，不过这感受很复杂。”
方雨惜挽起头发：“我去伯父那里祭拜过。”
慕楠看向方雨惜：“你是怎么找到的？”
方雨惜：“墓园虽然大但只要用心就能找到地方。”
慕楠：“你其实不用这样，有错的不是你。”
方雨惜撑着额头一脸苦笑：“又来了，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准备与我说。不应该这样的慕楠哥，我情愿你骂我，你恨我，迁怒我都好过这样对待我。当年是我把小姨介绍给伯母认识的，是我把你家的事情透露给缺钱的小姨的。你家一切的不幸起始点都在我身上。难道你就恨我么？”
说道后面方雨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她盯着慕楠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仿佛一定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才对。
可慕楠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就像看一出劣质独角戏的观众，内心起不了任何波澜。
方雨惜嘴唇微微颤抖，一眨眼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哭连忙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牛奶。
又是一阵沉默，慕楠叹了口气：“你这样让让我怎么说才好？”
方雨惜抬起头看向他，眼底有了微光。
慕楠摸了摸口袋，他此时很需要一支烟但看见旁边的禁烟标志便忍住了。
“当年出事我才十六岁刚上高二。我爸死了后家里不停有人上门要债，家里信箱全都是法院出庭的传票。就算成这样了我妈都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表现出家里一切如常。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后来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电话才少了一些。”
他捂着嘴看着方雨惜：“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却接到警察电话。说我妈涉嫌故意杀人。”
“在警察局我看见你伯母。”
方雨惜瞪大双眼：“我妈？”
慕楠点头：“你妈当时没说什么就走了，后来律师告诉我如果我能取得对方家属的谅解我妈就能轻判。”
方雨惜沉声问：“所以你去找我妈了？”
“嗯，你妈当时说周欣本来就生病如今被车撞人直接不行了，她永远不会出具谅解书。”
方雨惜瞪大双眼：“这事情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慕楠露出一个冷笑：“从小你爸妈就把你保护得那么好，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些？我爸投资失败是他自己蠢，但周欣在里面起了什么诱导作用我们都心知肚明。她本来就欠我们家的。如今轮到你们了，可伯母又是如何做的呢？”
慕楠的眼睛黝黑如同深井，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不怪你是真的，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母亲。”
方雨惜嘴唇微微颤抖，双手因为激动开始泛白，许久后她说：“当时我家移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放弃了国内的一切远走他乡也是因为她无法面对国内的一切吧？”
慕楠靠着后背面带冷笑道：“这里就要去问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