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锦绣接过梳子,在她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她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锦绣给她戴上抹额,又在她头上抹了发油,才说道:“老太太可知道我出门看见什么了?那沈小大夫做着马车,同江公子还有祁公子一起去京城了。表面上说是去京城谈生意,可谁知道实际上是为了什么?”
“去京城谈生意?”刘老夫人对着铜镜照了照锦绣给她梳的发髻,笑着说道,“还是你这丫头的手艺好,不像别的个没轻没重的。”
说着,由锦绣扶着站起来,房里伺候着的丫鬟见了,连忙下去让厨房把早饭传到刘老夫人院里。
刘老夫人走出房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低声对锦绣道:“咱们说这话可得小心一些,如今这家不是我当的,谁知道她往我院里安插了多少眼线?她和那沈小大夫一向是亲的,倒比对我这婆母还好,到时又要到她跟前告状!”
锦绣闻言两人撇开别个下人到了饭厅去,说道:“老太太,我见祁公子与那沈小大夫关系匪浅,今日还是坐在一辆马车上走的。祁小姐来余庆县时,对咱们不薄,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咱们理应告知她一声。”
“竟有此事!”刘老夫人闻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锦绣连忙跑到一旁,替她抚了几回,她才渐渐平静下来,问道:“兀那小贱人,余庆县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骚狐狸?难怪我那侄子说,她纵是医术再高,人品不行,也做不成余庆杏林的第一流的大夫!”
锦绣也料到刘老夫人会这么生气,生怕她气坏了身子,连忙安慰:“老太太您消消气,如今当务之急,该是写信通知祁小姐,告诉她那沈忘心已去了京城,好让她有个对策。不然,若是酿出什么大祸,咱们心上也不安!”
“是了,是了!”刘老夫人连连点头,但她不通笔墨,身边也只有锦绣这丫头略识几个字,“我这里不必你服侍了,你快去我房里写封信给祁小姐,叫她千万小心!”
锦绣到了刘老夫人房里,见了她久不使用的笔墨,心里忽然生出一计。
这件事情极是隐蔽,想来日后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若是如此,不如她把信里的意思写得模棱两可,将功劳全归在自己身上。若是没帮到祁长乐也就罢了,要是帮到了祁长乐,她若来感谢自己,便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想罢,她已经落了笔,等刘老夫人用完饭时,锦绣的信也写好了。
刘老夫人那边有关系,令锦绣把信纸卷了,塞进竹管做的邮筒里,便托了一位北上的商人,把信送去到京城祁府。
做完这些,刘老夫人的心里总算舒坦许多,笑着对锦绣道:“想来,那小狐狸精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像在余庆县里这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