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回答，卫时昌皱起眉。
“世煜，虽然我不懂道上这些规矩，但，西北的家族不是都很排外吗？你这么做难道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这，正是我最期待的啊…”
“世煜？”
“在各自因为乱战而损失了不少的情况下，企图插手西北的强大世家，和决心死守西北的传统世家，到底哪个才会爆发出更强的实力呢？真是让人期待。”
“……，为什么…非要牺牲这么多人…”
旁观了整场乱战的卫时昌，根本不想再回忆那凄凉的场景，哪怕全是些毫不相干的人，那恐怖的死亡数量也让他胆战心惊，更是领教到了真正的家族斗争。
“这就是‘家族’啊，时昌……”
愣愣望着楚世煜眼里的悲伤，他坐在轮椅上的身体很瘦弱，就算是笔挺的西装也遮不住他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从我出生开始，就注定要做下这样的决定，没得选择，没得退路，这就是命。”
你从前，可是从来没有认过命，你信奉的可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卫时昌开始羞愧于自己恶意揣测好友的心理，没错，在看到这么多的血腥和阴谋，每当寂静和黑暗笼罩在床上时，卫时昌都会问自己：就这么支持下去真的对吗？
无数次的怀疑，又无数次的否定，他不愿去怀疑兄弟，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长成苍天大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早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卫时昌内心的挣扎，楚世煜不得不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来应付了。
还是很失望啊，一次次的，这种事情，曾经的我为了你做了多少，那些你招惹的女人真的只用钱就能打发的吗？
死死纠缠着你的女人突然间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是你从没怀疑过，还是根本就在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只有我一个人满手鲜血的感觉太糟糕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纯良的脸。
“你会帮我吧，时昌？”
“……当然会”
对着那双带着期待的双眼，喉头几次上下，终是无法拒绝。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这句回答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粗略商讨完四条街的分配问题后，已经到了凌晨五点，两个精神紧绷了数月的人一脸倦怠的打算回房休息。
“滚！滚开！”
外面一阵喧闹在两人都望向门外，西北的凌晨五点还是漆黑黑一片，除了雪地反射的白色微光，什么也看不见。
大门突然被撞开，陈业一脸愤怒的带着一群人冲进来，随着他而来的还有夹杂着雪花的寒风，两个原本睡意朦胧的人瞬间一个哆嗦，楚世煜的轮椅更是配合的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幸好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下没人注意。
“你们先出去吧”对着因为阻止不及而一脸尴尬的保镖，楚世煜很宽容大度的放他们离开了，本来就没指望他们有什么用，楚家真正有本事的人除了几个死忠，全都琵琶别抱了。
“这么晚跑过来，有没有冻着？”
马上拉住陈业的手，楚世煜一脸关心，只是配合着一身单薄睡衣，被冻得脸色发白的样子，他自己才更像冻到的那个。
“不，没有……”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一向任性的陈业难得惭愧的反省了一下。
“那就好，这么晚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一问出口，陈业的表情马上变得出离愤怒。
“还不是爸他，无论我怎么说都不愿意把俱乐部建在你这里，还说什么我们都被你骗了！”
边抱怨，边偷偷瞄楚世煜的脸色，卫时猖裹着薄薄的睡衣同样没有回房，真的是无力吐槽陈业了，这小眼神真是连他都看出来了，还能瞒得过楚世煜吗？
“是吗？也对，以前陈伯伯就和我不对付，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巧妙的把“楚家”换成了“我”。
“什……什么啊，明明就是他自己有偏见！”
陈业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现在的楚世煜根本不会挑拨我和爸的关系，根本就是爸爸他自己想多了，过几天再回去解释清楚吧。
“哈哈，先住下吧，看起来你准备齐全。”看了眼陈业背后保镖手上的日用品，这样的准备，可不像是匆匆闹掰跑出来的啊，陈业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没脑子……
被说中的陈业脸一红，乖乖跟着上楼去了，原本就在这里住过，也不需要再换房了。
“回去睡觉吧。”
对卫时猖说了一句，楚世煜也转身回房，仅仅是几秒钟，一个计划又在他的心中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