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摇光瞧着那个箱子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等到人放下医药箱,开始做准备工作,她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我可不是专门来挨针的啊……”
“那你是来干嘛的?”陆凛尧不动声色地逗她说话。
“我是来看你的啊。”孟摇光苦着脸脱口而出,说完了才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似也怔了一下,与她对视一眼,又很平静地挪开了视线:“来看我和做针灸并不冲突。”
孟摇光有些悻悻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在取针的医生,又赶紧把视线收回来。
脑子里还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一排银针,她忍不住有点慌,很想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于是便思绪混乱地张口道:“我就是突然很想你,特别特别想见到你,所以就来了,本来是没有计划的。”
陆凛尧:……
这次轮到陆凛尧不动声色地去看那位医生了。
老人家穿着白大褂,正在拿热帕子擦手,看起来心无旁骛。
他便“嗯”了一声,嗓音有点轻:“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孟摇光余光看见一根针正在缓缓靠近自己的膝盖,她忍不住更慌了,语气也急促起来,“你呢?你今天不是开会吗?怎么也突然跑去找我了?是不是也很想我?”
陆凛尧分明看见老医生正要下针的手顿了一下,他忍不住咳嗽一声,握住了孟摇光的手:“是因为下雨了,我之前跟老先生聊过,他说趁下雨天做最有效。”
“所以你其实不是因为想我了才去的?”
“……也不能说不是。”
“那就不是!你来找我的心情一点都不纯粹!”
“……”
孟摇光这会儿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余光里只有那根离自己膝盖越来越近的散发着寒光的银针,直到一阵微凉的刺痛感递入皮肤里,她才受惊般猛地“嗷”了一声。
“……”
室内一时安静了很久。
然后在短暂的十几秒内,孟摇光便眼睁睁看着那位老医生快准狠地往自己膝盖上扎了好几根长针,然而除了蚂蚁咬一般的刺痛感外,她便再没有多的感觉了,甚至完全比不上她膝盖里原本就存在的湿冷痛感。
“怎么样?痛吗?”陆凛尧明知故问。
孟摇光有点尴尬地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还好。”
陆凛尧弯了下嘴唇,又问:“那还生气吗?”
“生什么气?”
“我想见你的心情一点都不纯粹。”
孟摇光:……
“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孟摇光更尴尬了,只想把脑袋埋进沙发缝隙里。
陆凛尧就笑起来,揉了揉她头顶。
不一会儿,看着自己渐渐被扎成刺猬的腿,孟摇光还是有点受不了地别开头,把脑袋抵在了男人的颈窝里。
嗅着那点雨露和雪松的气息,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好吓人啊,我密恐都犯了。”
陆凛尧瞧见老先生小心瞥向这边的余光,轻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道:“那就不看。”
他按着少女的后脑往自己这边偏了偏,让她整个都藏进自己怀里,然后盯住了她那条扎满银针的腿,下颌微微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