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啊......”夏思脸上倒是浮起一丝红晕,带着些欣赏道,“你父亲很有担当的一个人呢!满腔热血征战边疆。不依靠祖上荫蔽,只身去边疆挣功绩,可以当得一句有骨气。从不出入风花雪月的场所,不嗜酒,对我也很好,从不动粗,当得一句恪己。问这个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还想把借口打你父亲名头上!”
春日气息正浓,母女俩正在母亲房中床边讲话,窗外洋洋洒洒的日光泼进窗子里,夏思的眼底正有些光芒伴着暖阳熠熠生辉。
沈屿月沉默了,自是无法说什么,如今她便是讲真话,母亲也断不会相信了。她算是明白她上一世也算是有些许智谋的拎得清的女孩子,一头扎进夏贺深坑落得那般下场的原因了。她母亲便是这般的人儿,从小到大,她自是多少受了些言传身教的潜移默化罢?若说自己母亲是个不通透的,早年间又如何从那深宫里活下来?父皇不宠,生母也没有权势。可若说母亲通透,又如何会栽进侯爷的虚情假意里?或许父亲或多或少对母亲有那么一丝真心,但前世母亲逝世,却实在是半点悲痛的样子也没有,就算有那么一点点难过,也不过是心疼那薛秋,依然做不了续弦罢了。对母亲而言,父亲或许是唯一的丈夫,此生的挚爱,只是对自己父亲而言,母亲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懂规矩守礼仪面容姣好性子温顺的女人之一而已。母亲死后,他还可以抬许许多多妾室,不用再去边疆逃避,还有无数个温柔乡可以沉醉,母亲也不过是个令他省心的过客。
沈屿月低下头半天默不作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所有的计划谋算已经是半分不能透露给自己的娘亲了。一旦伤了夏思的心,她定会跑去质问老夫人,亦或者修书问侯爷问个明白,那才真是全盘皆输。
沈屿月开口道:“母亲,屿月茶点没吃上,早已是饿了,我们先用午膳罢。”
夏思看着沈屿月明显突然低落的神色,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大声吩咐屋外守着的婢女们上菜来。
席间,沈屿月小声嘟囔:“母亲,您真的就不打算为自己谋点后路?您管家赚来的这些银子系数充公,全是为侯府挣下的,换言之都是侯爷的......”
夏思倒是听清楚的,莫名其妙地看了沈屿月一眼道:“侯府不就是我的后路?我是侯爷的妻,我也是侯爷的。”转念她想了想,接着说到,“首先不说你父亲不是那始乱终弃的人,更何况我也是公主下嫁,他休不得我。屿月今天怎么了?净说些没影儿的话来。”
沈屿月摇摇头,又把灿烂的小女孩笑容武装回脸上,笑着道:“母亲!没事的!沈屿月想要那茶点铺子试试新菜谱,赚些私房钱来,到时候好与闺中姐妹们出去逛首饰坊子。若母亲不相信,屿月也没有办法啦!屿月只想得出这么唯一一个借口啦!”
夏思被沈屿月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没法再逼问什么,只是觉得沈屿月知道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伸手轻轻拍了沈屿月的头:“小丫头片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母亲都敢糊弄?”但是夏思心下却知道,自家闺女这么说,自是不肯说实话了。罢了,就把那地契官文都给她,到时候自会看出闺女到底想干嘛。侯府说到底家大业大,一个赔钱的小茶点铺子可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