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母亲,是容家的岳母,就冲着这个身份,也得来送她最后一
程。
而这,恰恰是母亲最厌恶的。
她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能去送她最后一程,只能为她抄写些佛经,拿到城里的千年古寺,灵隐寺去供奉,以表孝心,超度母亲。
夜深人静,她仍然在书房里抄佛经,偌大的书房里,不时响着纸张“沙沙”的声音。
“太太,已经很晚了,您先歇息吧。”苏姨苦劝。
她连着抄了数夜的佛经,大病未愈,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厉害,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妈重病,我未能让她得到医治,让她早早去世。”母亲去世,都还不到五十岁。
“她死了,我都没能护住她的尊严。”
“只能多抄写佛经,再请灵隐寺的高僧,为我妈超度,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她的目光落在佛经上,泪光盈盈。
“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你的确对不起她,若不是你贪得无厌,你妈也不至于就这样死了,霍景辞,都是因为你!”
容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她只觉一阵阵血气上涌,用力地咬紧了牙关。
“先生,太太她……”
“出去。”他的声音冷硬,对霍景辞有怨恨,对她身边的佣人,也没好脸色。
苏姨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出了门,将书房的门关上。
霍景辞站起,苍白的面容里透着从容,甚至还有一丝释怀。
“容樘,是我错了。”
“从前我年少轻狂,不懂事,贪得无厌,如今我明白了,我想潜心学佛,也能成全你和霍嘉言,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她一个名份。”
她低着头,弯着腰,低下而卑微。
她知道,他怨恨她,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她主动提出出家,算是接受惩罚,以平他心中的不快,让他们之间,就此结束。
听了她的话,容樘眸子一紧。
眼前的,明明是他最恨的女人,这几年,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赶走她。
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会如此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