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童馨用钱赶走了苏子染,还用钱逼着自己娶她,呵,那如今,自己也要用钱来羞辱她。陆瑾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可转念却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那天没去,那女人现在是不是躺在别人身下?一想到这里,陆瑾年只觉得自己心口一窒。
童馨出来时,陆瑾年依旧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静静的看着,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出现和存在。
她没有忘记今天自己受尽折辱的目的,咬牙提醒道:“钱,我的……八十万。你说好的医疗费。”
床上的男人挑眉,似乎很惊奇:“八十万?你还不值那个价。”
童馨瞪大了眼睛,却被一份文件砸到了脸上。
“自己看。”
“陆瑾年,说好要帮我妈妈付医疗费,你凭什么反悔?”童馨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
“哦?那在酒店里,你又什么反悔?”陆瑾年笑的几乎欠揍。
童馨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捡起地上的文件,看完一遍,更是气得想骂娘。
所谓的协议,其实就是一个包养合同。不仅是她的身体,就连她的自主意识,也被当成一种商品写在了条款里,明码标价的出售。
可都做到这一步了,她又该怎么回头,怎么反悔?
童馨被陆瑾年折腾了半个晚上,后半夜又为了合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抗争,最终不仅没抗争成功,还平白赔上了自己仅剩的一点精力。
结果还没睡到几个小时,她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医院告诉她她母亲夜里接受了手术治疗,手术很成功,已经醒来,度过危险期了。
童馨困得要命,身体像灌了
铅一样沉重,可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她正愁着要怎么去医院,就见陆瑾年衣冠齐整地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
“我正好要去医院。”
童馨很不愿意接受这种强制性的恩惠,却毫无办法,只能坐上了陆瑾年的车。
叶云被转出ic后,就在陆瑾年的安排下住进了单人病房。童馨见母亲靠坐在床头,虽然有些虚弱,却看起来精神不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馨馨,你来啦?”叶云原本在闭目休息,发现童馨进来,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童馨蹲在床前,握住了叶云的手,发现那记忆中那白皙细嫩的细腻触感,已经悄然变成了写满沧桑的枯瘦褶皱。
叶云伸出没在输液的那只手摸了摸童馨的后脑勺,把她搂进怀里,说道:“馨馨,别担心,妈妈已经没事了。”
“嗯。”童馨把头埋在叶云怀里,呼吸着令人感到安心的,母亲的味道,鼻子忽然有些酸。
原来失而复得的感觉,是这么苦涩而美好。
“我这个手术,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我今天问大夫,他们说已经付上了,连带之前的一起,这么一大笔钱,馨馨,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叶云捧着童馨的脸,怜惜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童馨心一凉,正在思索如何作答之际,就听开门声响起,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床上的叶云就颤抖着抬了起手,已是惊怒交加:
“陆瑾年?”
童馨顺着看过去,果然见陆瑾年一身黑色风衣,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浑不在乎的朝着童馨眨了眨眼。
叶云胸口剧烈的起伏,似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尽量显得平静,可脸上掩饰不掉的不敢置信还是深深刺痛了童馨的心。
“童馨,你实话跟妈讲,这钱到底是谁付的?”
叶云不傻,看到这幅情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是看着女儿,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祈祷着她能说一声不。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云等到的只是童馨不声不响地默认,她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我叶云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养出一个你这样的孽女!”一股气从尾椎骨冲到头顶,几乎让叶云头晕目眩,险些昏过去。她满脸通红的喘着气,看着依旧低头一声不吭的女儿,仍然无法接受她和仇人交往的事实。
啪——
童馨只觉一阵劲风扫过,带来屈辱的一声脆响,脸上疼的犹如火烧。她听到母亲愤怒的吼声从头顶传来,嘶哑的传递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心凉。
“童馨,你怎么会这么贱,跟你的仇人在一起?你忘了是谁害得你父亲入狱?你忘了是谁害得我们家不成家,颠沛流离,害得我生病住院,害得你辛苦谋生的吗?你记得那些人,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吗?你都忘了吗?忘了造成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