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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虽然心疼其木格,但也是封建迷信的铁杆粉丝,因此兵营是不能让其木格进的,遂打发人去了离兵营最近的一个村庄,“借用”了一处院子。
该院子是村长大人的,一听说老十给自家福晋找歇脚之地,忙主动腾了出来,一家老小跑到隔壁亲戚家暂住。
尽管办事人员很积极,村长一家也很有效率,但其木格还是在树荫下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走进屋檐下。
彩云和乌力吉依旧觉得头重脚轻,老十便叫她们先下去休息,转身叫亲兵找村长寻两个会说官话的媳妇婆子来伺候。
等屋里只剩老十两口子后,老十这才狗腿子似的拿出一个椰子,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利索的削好,将椰汁挤到碗里,递给其木格,“别嫌这味道不好,消暑可厉害了。”
广东也有椰子,但老十一家基本上都没怎么喝,所以老十才有这一说。
其木格到吕宋一见到老十,耳边就一直回响着老十的埋怨声,骤然见老十展露体贴情怀,还有些不适应,楞了楞,才接过碗喝了起来。
其木格对椰子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喝也行不喝也行,反正不会惦记着。
见其木格面色平静的喝完,老十奇道:“你还喜欢这味啊?”
其木格擦了擦嘴,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爷,你怎么会削椰子的?”
老十虽说不上五谷不分,但送他一顶四体不勤的帽子绝对冤枉不了他。
老十解释道:“跟兵士们学的。”
其木格吧唧吧唧了下嘴,脑袋越发清醒了,开始挑老十的毛病,“我在树荫下坐了那么久,你怎么不知道给我削一个啊?”
老十理直气壮的道:“码头上那么多将士,远处还有一帮村民躲着看热闹,爷给你削椰子,爷还要不要脸了?往后人家一提爷,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来:‘哟,给福晋削椰子的那个?’爷还怎么带兵啊?”
其木格想想,切,要放在现代,老十为老婆服务的照片一经刊出,网上肯定会流传“嫁人就要嫁给老十这样的”歌曲,不过,时代不同,不能对老十这个古人要求太高,便转移了话题,“爷,你刚说没叫我来吕宋,我可是接到你的书信才来的,你说是谁仿了你的笔迹,让我来吕宋的?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说话间,其木格脸色便严肃起来,非常的郑重其事。
老十走到门口,对守候在外的亲兵道:“在远处守着。”
然后才走进屋,掩好门,用蒙古语道:“爷是给你写了书信,但你没脑子啊?”
看来老十的反间谍意识还是很强的。
其木格刚清醒点的脑袋一下又蒙了,下意识的也用蒙古语反问道:“爷,你什么意思?”
老十痛心疾首道:“爷是给你写了书信,叫你来吕宋,可你自己得动脑子啊,爷叫你来干嘛啊?”
其木格迷糊道:“该不是选地吧?”
老十恨铁不成钢的道:“选个地还得叫你来?爷就在吕宋呆着,还需要你来拿主意?”
其木格想想也是,按老十的性格,他就是再不懂,随便选块泥沼地凑合也行,绝不会不耻下问的请其木格来做主。
于是,其木格当下便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应该不是为了选地,所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老十翻了个白眼,“若爷都没了辙,你能有能耐扭转乾坤?”
其木格想了想,确实没想出什么例外,脸红了红,道:“我以为你要和我商议啊。”
老十无语,“亏你想得出来,爷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与你商议!”
其木格恨不得给满脑子大男子主义的老十一巴掌,但夫妻久别重逢,其木格决定忍了,免得破坏了气氛。
但想想觉得不对,又质问道:“那你怎么写信叫我来?”
老十叹了口气,“你爷哪知道你不动脑子啊,你想啊,爷叫你来吕宋干嘛啊,那肯定是爷选好了地,既然地选好了,就得开工吧,这开工就得请人吧,这请人就得给工钱吧,这工钱爷从哪出啊?总不能现抢一个金矿吧?”
老十的话貌似很有逻辑,但其木格还是没被绕进去,反而给气乐了,“就是诸葛亮再世,也没法知道你字面上叫我来吕宋,其实是问我要银子!”
老十皱着眉头道:“这么简单的事,谁知道你怎么会想不到啊,再说了,爷担心你不动脑子,不知道举一反三,还专门写的藏头信,每行的头一个字连下来,那意思不就明白了吗?”老十说到此,还没好气道:“谁知道一个也没用上。”
其木格以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离了她老十就没了主心骨;老十认为自己是家主,其木格只需提供后勤保障就行,两口子给自己的定位都有些偏离实际,于是,便闹了个大乌龙。
其木格实在气不过,道:“你什么时候写过藏头信了?就算要打暗号,你也得提前说啊!”
老十道:“那不是备用的一招嘛,爷以为安安至少能看出些门道。”
其木格气呼呼道:“可惜了,你女儿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老十又叫道:“可你也不想想,爷叫你来吕宋干嘛啊!”
争执又回到了原点…
屋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却没来,这开工日期看样子还遥遥无期。
半响,其木格才问道:“爷,你那信怎么写的?你现在给我背背,我瞧瞧怎么个藏头法?”
老十记性也不怎么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都多久的事了,爷怎么还记得住,你回去将信找出来不就行了?”
其木格只好按捺住好奇,嘀咕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若行军打仗也这样,不全军覆没才怪。”
老十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其木格忙扯谎道:“我是说选在哪建屋啊?是在山上吗?有险可守吗?”
老十再次送给了其木格两个白眼,“爷又不是落草为寇,干嘛选荒山野岭啊!”
其木格不解道:“如果一马平川的,到时候就算皇阿玛不派人来问罪,也难保洋人和土著不来骚扰啊?”
老十一副蔑视天下的表情,“还不定谁骚扰谁呢!”
其木格想了想,还是用商量的语气道:“既然我都来了,要不你抽空带我去瞧瞧你选的地界?”
老十点点头,旋即又摇头道:“还得坐海船,爷怕你吃不消。”
其木格心想,敢情还不在一个岛上啊,更渴望了,便道:“没事,其实后来两天我都已经好很多了。”
老十斟酌了一下,点头道:“也是,瞧你比九哥强多了,那好,洋人总督给爷发了个帖子,请爷去马尼拉赴宴,爷到时带你一起去吧,回来的时候再绕道去看看咱们以后安家的地。”
其木格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赴宴?…”
热河行宫中,弘暄也喜笑颜开的问道:“赴宴?你还请了哪些人?”
弘暄面前的一蒙古装女孩子,笑眯眯道:“没约其他人,只约了你一个。”
小姑娘是科尔沁亲王巴特玛的孙女娜仁吉娜,比弘暄小两岁,她的太祖母是皇太极的女儿,说来与弘暄也算远亲,一到热河便被太后接到身边呆着,而弘暄每天晨昏都会去给太后请安,这么一来二去,两个小孩倒也熟络起来。
弘暄也没多想,道:“就两人叫什么宴会啊,我把拖娅约上吧,人多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