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下肚,只是半饱,庒楚拍了拍肚皮,一礼道:“老丈,你若是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李叔吧。”
“你要是不嫌我是个糟老头子,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李雄见对方虽然不羁却谊明而知礼,心中点了点头,小姐找的这小白脸还不错。
庒楚既然已经醒了,还蹭了一顿饭,就不便打扰了,起身拱手道:“李叔,在下叫庒楚,也住在着江州城,我还有事要去办,今日之恩,他日在报。”
李雄也不在意,收起碗筷,淡道:“你有事就走吧,你在我这里都昏迷了这么久,想来家中之人也甚是挂念。”
庒楚听到这话,心中却是苦笑,他来这个朝代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人,有没有父母,哪来的人牵挂。
见李雄端着碗就要出去,连忙摸了摸衣袖之中,却发现他只穿着内衫,身无为分,无奈一笑,只能出声道:“李叔,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下。”
李雄回头,指了指老式的木柜,“里面有我的衣服,虽然陈旧,但也是完好的,你要不嫌弃,是看上哪一件穿走就行。”
庒楚正要道谢,李雄却也走出了房间,庒楚打开木柜随意拿了件衣服,衣服是老人的质朴气息,他怎会嫌弃呢,麻烦了别人那么多。
庒楚脸上带着纶巾出了李家馄饨铺后,寻思着,来日一定要好好报答李雄,刚走到长街巷口,就听长街之上道长论短的公子哥。
“你们听说了吗?前日铁府为了找她们府上的男仆,把江州城都差点掀翻了。”
一人道:“我也听说了,而且我家还被官差巡查了。”
另一人道:“你家也被巡查了?我家也是。”
一磕着瓜子清秀公子道:“这算什么,你们可知找的那人是谁?”
有人应声道:“不就是铁府的家奴嘛。”
清秀公子道:“我听说找的那人是铁罗刹的如意郎君。”
有人诧异道:“你说的是真的?”
清秀公子道:“骗你做甚,不然为了一个家奴能派这么多人找人?还出动了崔州判、叶驿丞,就连知府大人都惊动了。”
其中一人惊呼道:“天啊,我说怎么前天夜晚官兵侍卫那么多,原来是为了找铁罗刹的男人。”
另一人不可思议道:“没想到铁罗刹也有喜欢的人,她可是与幻音四绝相颦美的女子,而且她还是少邢院司命,多少男人对她望而却步,没想到还有人能得她的芳心。”
清秀公子道:“你说的是啊!白客曾对铁心赞誉——生男当如铁罗刹,斗重山齐独一飒。说的就是她虽是女儿身,但却比男子还要豪气干云,属于女中豪杰,她这般胭脂如虎的人物,也能喜欢男子,倒是让我惊讶不已。”
庒楚听这些坐在茶铺讨论铁府的公子哥,心中疑惑,初听之时,还以为这些人口中说铁府要找的人是他,可听到最后,他们说什么找的是铁心的如意郎郎君。
庒楚想要问问什么情况,慢慢朝茶铺走去,搭了下清秀公子的肩膀,笑着对他问道:“这位公子,你们说的铁心要找的如意郎君是谁啊?”
这时,茶铺里的公子哥纷纷把目光投到庒楚身上,眼中透着“你真孤陋寡闻”的神色。
见他穿着朴素,这些公子也没嫌弃,他们这些坐在这间茶铺的公子哥,都是会一些诗词的儒生,家境也是普普通通。
清秀公子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庒楚拱手道:“在下庒楚。”
清秀公子一礼道:“周清,”随之指了指他旁边的其他两人,介绍了下,右边的叫范礼,左边的叫李闲蕴,这家茶铺就是范礼家的。
范礼给他倒了杯茶,“庒兄,尝尝我家茶水如何。”此茶有讲究,儒生嘛!虽然学识不怎样,可骨子里有种傲气,想与之攀谈,总得拿出点东西出来。
庒楚也不介意,掩杯一饮,朗声道:“好茶!相逢及是有轻客,闲客铺家促膝谈,灼茶一饮共此交,茶气飘香处处闻。”
周清闻言,看向对方的目光多了一份儒生的相知之情,能感到对方的才情在自己之上,叹道:“好诗,看庒兄身着朴素,没想到才情却在我等之上。”
“周兄说的不错,没想到庒兄出口成诗,怕是也是一个能人。”范礼看他举手投足间就做出这等应景的好诗,不由得倾佩不已,他虽有些诗才却作不出这等好诗。
“来,庒兄坐。李闲蕴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能作出这么好的诗,给他搬来长凳,算是把他当做其中一员。
庒楚放下茶杯坐了下来,恭维道:“范兄家的茶,倒是好茶。”
范礼笑道:“庒兄过誉了,我家茶铺这茶只是普通的花茶,那是什么好茶,要说好茶,还得是碧云茶、君山毛针。”
庒楚对茶研究可没那么深,便道:“那我有机会可要尝一尝。”
这些人却是笑了笑,这人文采出众,就是有些孤陋寡闻,这碧云茶、君山毛针贵的离谱,还有市无价,就连他们都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