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是万万不能和自己同学说的,只好打了个哈哈过去,说道:“哎呀,我这老头子在山里待久了高铁什么的网上买票啊检票啊我教了好几遍都没听明白,也就坐长途汽车站了,认真来算也没有差太远时间。”
张糜的同学了然地点了点头,老人嘛,接触这种新事物总归是有些障碍的,更何况张糜的老家在山里,交通啊信号啊都不算好,认识落后也是平常。
二人在阳光下又等了一会儿,第一批客车可算是进站了,张糜盯着门口希望看见自己熟悉的身影。
挨挨挤挤的人群像是挤出来了似的,张糜一眼就看到了和人群有些格格不入的黑色身影。
“嘿!爸!这儿!”
张糜他爸乐呵呵地扛着自己背上的大包小包走向了街对面,张糜看自己爸干瘦的胳膊上挂着那么大一袋东西,心疼地接了过来。
身边的同学也赶忙凑过来搭腔,笑嘻嘻地说道:“叔叔好!我是张糜的同学,今天听说您来特地来帮忙拿东西的。”说着就抢过了张糜他爸手上的拉拉杂杂。
张糜他爸看上去很高兴,用带着苗乡气息的普通话说道:“好小子,好小子,谢谢啊。”
“嘿,张糜是我兄弟,叔叔你和我客气什么。不过叔叔啊,你看上去可真年轻,身子骨硬朗啊!我估摸着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我爸可和叔叔您比不了了啊!”
张糜听了不由哈哈大笑,撞了他那同学一下,说道:“贫嘴,就你会贫嘴?”
“嘿嘿嘿,我实话实说嘛,叔叔有那种,唔,精气神!特别显年轻!”
张糜他爸听了也直乐,觉得这小伙子嘴可真甜。
但实话实说,十余年前的阿糜他阿爸,和如今张糜他爸,的确是没有什么变化,岁月的风霜好像突然在某一个瞬间静止了,不再向前行走。
“唉,叔叔,宾馆到啦,张糜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我哥几个定的,离我们大学也近,到时候张糜要是想来看您也方便些,我帮您把东西放进去就先走了啊!”
“谢谢小伙子啊。”
“谢了。”
张糜关上宾馆的房门,开始为他爸整理行李,他爸也不闲着,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小黑蛇,宝贝似的说道:“小雪花,委屈你了啊,憋了这么久在车上。”
张糜听了自家老头子肉麻的话,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并且忍不住地问道:“爸,可它……是条通体漆黑的蛇啊!小雪花你叫起来不觉得变扭吗。”
张糜他爸听了不由得吹胡子瞪眼睛起来,怕了怕床铺,像小孩子斗气似地说道:“我乐意!我就是想叫它小雪花!对吧,小雪花,喜不喜欢这名字?”
小雪花奄奄地躺在张糜他的的手掌心,丝丝地吐着舌头,摇头摆尾地晃了几下。
“好了好了,爸,衣服我都帮你整理好了,其他的你来收拾吧,这些个瓶瓶罐罐我快不愿意随便帮你整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得全身水肿没准你都先想治好你的小雪花呢。”
张糜半开玩笑地对着自己的父亲说着,顺手把行李箱推向了他,里面装了半箱子的不知名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