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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小的时候,或多或少做过这样的梦。
在梦里,我们是独一无二的天才,是可以决定世界走向的人。也许是伟大的科学家,也许是拥有超能力的克星人,也许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
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头脑,让全世界的人活的更便捷,或者用自己的超能力,帮助人们抵挡来自外太空的哥斯拉,又或者用自己源源不断的金钱,使人们不断突破一个又一个科技壁垒。
直到我们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我们不过是全世界七十亿人中的一个,无论你的长相多么出众,能量多么巨大,放眼全世界,也只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更何况我们大部分人,并没有拥有出色的外部条件。
萧文小时候也做过这样的梦,他是全世界最出色的小孩,拥有着过人的智商,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不论这道数学题需要用到多少公式,解答多少步骤,只要他稍稍演算,答案便可以迎刃而解。
时光匆匆流过,曾经父母亲戚眼中的天才少年,也渐渐变成了又一个泯然众人的方仲永而已。
萧文和阿力并肩坐在江边,萧文缓缓的说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几天前,和他并肩而坐的人,还是他发誓此生非她不娶的刘昕婉,如今,短短几天时间,却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触手可及的幸福,现在已经变得遥远。
夜晚的江边,漆黑一片。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只是偶尔可以听见轮船的汽笛声,看见船头那跳动的探照灯光。
“我曾经以为我是那么独一无二,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现在的我,也许真的独一无二了,但我却从来没有那么迷惘,那么无助过。倒是你,一定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
“我啊?”阿力仰面躺倒在草丛:“我只是个家里的蛀虫罢了,每天花着家里的钱,做着自己的侦探梦。”
“起码你还有梦可以做。我小时候的梦想已经不能作数了,遇到刘昕婉之后,我只想和她结婚而已,永远和小婉在一起,就是我现在的梦想。可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梦想,现在的我就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我永远被困在这里了,这短短的两天。”
“知道了你的事之后,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我?”萧文哑然失笑:“拜托你吹牛X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真的,”阿力坐起身,表情难得的严肃:“你知道我的想法,如果我像你一样可以回到过去,哪怕只有两天。你知道在这两天里,全世界有多少谜案难倒了警察吗!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样,我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侦破这些案件的。到时候,我就是整个地球上这两天里,最厉害的名侦探!”
“名侦探?这就是你的想法,二日侦探吗?”萧文摇摇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厌倦的。日复一日的生活,每天都有同样的人在你面前做着同样的事,说着同样的话,你会崩溃的。”
“远的不说,日本当地时间5月21号下午3点,大阪市发生了一起密室杀人案,这已经是最近的第三起密室案了。如果我像你一样,早上8点固定的睁开眼睛,我就会乘坐最早的班级去大阪,然后在犯人作案的地方守候,在案件发生之前抓住他!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反正我有无限循环的时间。”
萧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刚开始也和你一样,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救下了三个人的性命,有多么多么伟大。
可两次之后,我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却什么都没再做了,我甚至看着三只担架从案发现场被抬出来,心里却没有一点感觉。那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去关心?我只想和小婉在一起而已,对你来说,或许破获一起未知的案件,就会获得极大的满足,但对我而言,我的父母,我的爱人,就已经是我的全部,我已经不需要其他的精神慰藉了。”
阿力望了望萧文,动了动嘴唇,最终没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黑暗中,看不见流动的江水,只能听见拍岸的惊涛。
萧文和阿力推开病房的门,吴强默默的坐在病床上,白天的那个中年女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