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原来的病跟我没关系!”尤凤子气急败坏。
“我告诉你,人是你撞的,案子是于大人审的,你别想逃脱。不然我再告到衙门去,有你好果子吃的!”曾锄头也脸红脖子粗。
“好了,二位不要吵。病人需要静养,呶,这是我开好的药,先吃两天,不管用再来找我。这次的汤药费一共是五百文,要不要我给你们算算?”郎中制止了二人。
“不用,不用。大夫辛苦了。”曾锄头陪笑道,而后扭头对尤凤子怒道,“还不快给钱?”
“这么贵?”尤凤子嘀咕。
“两天的药量,他这病又杂,需要吃的药很多,便宜的怕起不了效果,你不能为省钱就害死人吧。你瞧,这药方里的何首乌、虫草、花蕊石,这都是名贵的东西啊。这药如果不起效,怕得再开更贵的药咯。”郎中说道。
“还要更贵的?”尤凤子觉得自己不止屁股疼,脑袋也疼了。
“别废话,快拿钱,我叔叔病不好,你也别好过。”曾锄头低声怒喝。
“好,好,我出。”尤凤子哆哆嗦嗦地掏钱袋。
“这位汉子,我瞧你腿脚有些不便,是不是刚才吃了顿打,我这儿有两副膏药,十文钱,你要不要?”郎中说道。
“您倒是心细。这两副膏药不能算饶头吗?”尤凤子点着钱。
“别人我还真送了,你啊,我不送。”郎中拿着膏药道。
“就是,你这种人也配。”曾锄头在一旁冷嘲热讽。
“这是五百文,你的膏药,我不要了。”尤凤子气呼呼道。
“好。”郎中也不生气,接过钱清点后,抱拳道对曾锄头:“若是有事,小哥再来找我。”
“大夫慢走,我就不送您了。”曾锄头很客气。
等郎中走后,曾锄头又和尤凤子骂骂咧咧一番,最后让他滚蛋,记得大后天带上钱再来。
晚上,夜黑人静的时候,曾锄头家的门响了。他慌忙问道:“谁啊?”
“是我。”门外的人回答。
曾锄头给他开了门,而后左右瞧了瞧,请他进门,又关好了门。
来着瞧见喝酒的老头,笑道:“你个老家伙,真是一刻也忘不了酒。”
“心里开心,自然就想喝点,你要不也来点?”老头吩咐道,“锄头,给冯老头也倒一杯。”
“唉,二叔。”曾锄头立即准备倒酒。
“别,我来是拿钱的,拿完就走。”道士说道。
“锄头,拿出一百文来。”老头吩咐。
随后,曾锄头拿来一个钱袋,取出了一百文。
“自己数数。瞧瞧我这儿,钱还没到手。就都给你了。”老头一边喝酒一边抱怨。
“你这可是找到一个长期的衣食父母,这一百文不算什么。嗯,正好。”道士把钱收了起来。
“剩下的六百文,要是那小子规矩,就按约定一个月之后给你。要是不规矩,还要仰仗你帮忙啊。”老头说道。
“放心,我保证十天之内就让他再掏出六百文来。”道士自信满满。
“那有劳了。”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咱们大后天再见。”道士笑道。
“嗯,到时候我又是个半昏迷的瘫子咯。”老人说道。
而后三人一起大笑。
“那么告辞。”
“锄头,去送送你冯叔。”老头吩咐。
把道士送走后,曾锄头回到屋里。老头面色不开心地骂道:“贪财鬼,演一下戏就要这么多。真当老子的钱好赚啊。大冬天躺地上,冻得人要死,是用命换的。”
“二叔,你消消气,咱这也是没办法。”曾锄头劝道,“再说,到时候再从这个尤凤子身上拿回来不就是了?”
“哼。”老头喝了一口酒,随后道,“也不知道这个尤凤子是从谁身上弄到这么多油水。这几天顿顿喝酒吃肉。要是咱们能摸清楚,说不准也能讹上一讹。”
“二叔,你不是告诉我做咱们这一行最忌讳过于贪,见好就收。有这个尤凤子,咱们这一冬就有着落了。”曾锄头说道。
“你这孩子,叔都快进棺材里的人了,这么惦记钱是为啥?还不是为了给你娶个媳妇,让你攒下买地的钱,能以后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让咱老曾家断了香火?”老头怒道。
“叔说的是,来,叔,喝酒。”曾锄头讨好道。
“哼。”老头哼了一声,接过酒碗。
而尤凤子在家则是愁眉苦脸,从庞掌柜那里是弄来不少钱财,可是金银铜钱折算下来,也就二三十两银子,今天瞧那小子的架势,是打算把自己当作冤大头,把他二叔的病都治好。听那郎中的话,怕花上一百两都未必能全治好。不如,自己明天就跑了?可是这伤在身,怎么跑?还是等伤好一点再跑吧。
不过曾锄头可不觉得尤凤子会等伤好了,他第二天就开始跟踪尤凤子了——骗子可比小偷还不相信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