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挂了电话以后,我妈说一会儿去中医院,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
我爸红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没有摔倒。
“那咱们就先过去吧。”
付账以后,我们一家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医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竟堵车了,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直接堵了四十分钟。
正好我们刚下车,一辆我们县城的救护车像飞机一样开了过来,停稳以后,我就看到我那只有一米五八身高的小姨从救护车上跳了下来,或许没站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妈,我小姨。”
我顾不上那么多,大叫了一声后,就冲着救护车奔了过去。
“哎,郝帅,快快快。”
当我看到我那花白头发的外婆从放到小推车上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
那还是我的外婆吗?
满身的皮肤已经松弛,头发已经雪白,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鼻子上插着氧气,看起来非常难受。
我们一路狂奔,直奔急诊科室。
前后只用十几分钟,老人就送进了手术室。
当门渐渐的关上,手术中三个大字亮起的时候,我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回想着刚才的一切一切,眼泪却在这个时候流了下来。
小时候我姥爷看不惯我,经常打我骂我,但我外婆却非常护着我,每次我姥爷打我的时候,我都会躲在我外婆的后面。
还有小时候村里有下乡卖西瓜,卖雪糕,卖豆腐脑的,我外婆总是会把包在卫生纸里的钱给我让我去买。
渐渐的,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也从那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变成了现在的成年人。
而我的外婆却也渐渐的老去。
一直觉得这没什么,总觉得时间还有,但当我今天看到我外婆的时候,内心就像是被针扎的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咋好好的就脑血管融化了呢?”
我妈看着我小姨问道。
我小姨坐在愣了愣神,抬头看着我妈说:“这谁知道,我正在地里干活呢,那边就来电话说出事了,我连鞋都没换就过去了,拉到县城,县城医院说情况有些严重,必须转院,我这才联系过来了。”
说完,我小姨看了看周围,随后看着我妈问:“老大呢,老大咋还没来?”
“唉。”
我妈叹了口气,当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完,我小姨站在走廊里就开始大骂我大姨不是人。
“够了。”
这时,蹲在墙角的外公站起身大喊了一句,随后又慢慢蹲下,一个老头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
“爹,要不让郝帅领着你找个地休息休息,你这坐一路车了,也该累了。”
“不需要。”
我咧了咧嘴唇,看着外公,就把我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