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不再多言,举起长刀便要自刎。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子破空而来,重重地打在我的刀上,我本就魂不守舍,虚软无力,这一下差点握不住刀,反被石子之力带得歪倒在一旁。
“你可真沉得住气,再慢些就真的救不下了。”于夕霖开口道,声音中隐约带着笑意。
“这逆徒差点将我活活气死,不叫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熟悉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忙回头看去,刚从房中出来的那人,不是白祖崇还有谁?
“师父?”我轻轻喊了一声,有点怀疑是自己临死前眼花了。
“我是你师父?我不是处心积虑要害死你的奸诈之辈?”白祖崇走过来,边骂边拉过我的手端详伤口。
这举动太熟悉了,当年我时常受伤,不是与其他孩童打架,便是自己贪玩挂彩,我害怕惹娘亲伤心生气,总要先去师父那里,求师父帮我处理一下再回家,师父每次都是这样,边骂个不停,边替我包扎。
我呆呆地看着忙个不停的他,终于确定他真的活着,正好端端地在我面前,一下子悲喜交加,不顾浑身鲜血的狼狈,抱着他大哭起来。
白祖崇哭笑不得道:“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哭过,老大不小了却要丢这个人。”
我仍是嚎啕不已,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有冤枉好人的内疚,有私自逃走的懊悔,还有发现原来我并非无人可信的庆幸。
也不知哭了多久,白祖崇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故意取笑道:“唉,早知道你这样的哭法,我还真不如死了清静。”
我被逗得一乐,这才渐渐收住情绪,抹了把脸,看着白祖崇傻笑起来。
“行了行了,别丢人了,”白祖崇板着脸道,“本想好好收拾你一顿,被你这么一闹,我也没法子了,算了算了。”
我挣扎着跪倒在地,端端正正地向着白祖崇磕了个头,肃声道:“徒儿罪该万死,请师父重重责罚。”
“陈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时,院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晚晴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惊愕地冲我跑来。
我又是欢喜又是尴尬,见她没有半点怪怨,反而看着我衣服上的斑斑血迹满脸担忧,更是内疚到无地自容,忙道:“我不要紧,晚晴,你没事可太好了!”
于夕霖站起身来,悠悠道:“好了,都进屋慢慢聊吧。”
众人进了屋,于丘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没个好脸色,而是端来清水让我洗了脸。
方才自刎时,我已划伤了脖子,白祖崇和晚晴帮我上了药,我也不觉疼痛,连声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