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周易舟问道。
我拨弄着那些花草,半晌才道:“那个——我是想告诉你,莺歌并非我远房族姐,不过她帮过我很多忙,为人热情善良,所以我拿她当亲姐姐看待。”
周易舟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为何要同我说这个?”
我轻咳一声,说:“因为我想问问你,是否对她有好感?”
周易舟一下子满脸通红,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我犹豫着开口:“我这姐姐性情直爽,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她对你确实动了心,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何事?”
我心一横,低头看着一盆盛开正艳的铁海棠,道:“她本是吴陵青楼女子,若你嫌弃这身份,她绝不会再打扰你半分。”
“我知道。”
周易舟淡定地吐出三个字,我吃惊地抬头看他,却见他眼含怒意:“你既然视她为姐,就不应当在她背后说这些话。”
“我——”我真是啼笑皆非,“你误会了,这些话就是她让我同你说的。”
周易舟怔了一下:“她让你同我说这个?”
“是啊,她对你有意,却又怕自己曾经的身份让你困扰,便托我来问问你的意思,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知道了?”
周易舟有些无奈:“我毕竟是钦臬司特使,若连这点识人本事都没有,还如何查案?”
我只顾着看他,不料手指被铁海棠扎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忙收回手来,道:“这么说,你见她第一面时就知道她的身份?”
“嗯。”周易舟点点头,又道:“这花虽娇艳可人,全年盛放,但扎起人来也半点不留情,你站远些。”
我往旁边站了站,小心翼翼道:“那你——”
周易舟脸上依然挂着红,语气却坦然得很:“她无依无靠,去那样的地方也不过是为了谋生,况且她的聪慧坦诚,已足够令人心生爱慕,其他又有什么要紧?”
我心中一喜,长长地“哦”了一声,行礼道:“姐夫真是眼明心亮,我这便去回禀。”
周易舟被我说得愈发脸红,但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在孔泠、陶灼华、梅破腊等众多医者的努力下,大京疫病终于被彻底控制,且在一点一点消失。商觉急着回沙场,梅破腊也要离开,我依依不舍地送走他们,约好找机会再聚。
就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朝廷接连宣告三个大消息。
第一,经刑仵司彻查,疫病之源乃是金丹,两个月前驻北外军回京报喜时不慎带入,与宗虞明无关。
第二,宗虞明植党营私,祸乱朝纲,将京试作为扶植党羽之途径,为居心不良的学子大开作弊之门,其罪当诛,一应党羽交由刑仵司按罪行大小作相应处置。
第三,本年京试将于一个月后正常举办,有作弊之行的学子一律取消资格,终生不得参加京试,其中,唐令远、栾少拙、丁肃、辛余甘等为破获作弊案有功者,可于五年后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