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晚，程妈和他在桌上等了两个小时。
她没回来，甚至连电话也没说一声。
席间，程闻娟也说过要不给蔻蔻打个电话问一下。
他制止了。
她如果真的有心，绝不会让他们等太久。
可从六点等到八点。
程闻娟将饭菜热了五次。
她还是没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完全全把他们忽视了。
心随着时间流逝，缓缓沉到了最底下。
或许她，本来就把朋友看得比他们重要吧。
自己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就沉闷得透不过气，可又自虐般的忍不住要往这方面想。
于是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压抑，终于忍不住了。
……
黎蔻听到他这如同控诉的一句话，脸色怔然一变。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没跟他们报备。甚至连去哪儿都没说。
猛地拍了下自己脑袋，愧疚地上前一步拉过乔锦丞的袖子：“对不起啊，我的错我的错。我忘记跟你们说了，让你们等这么久。对了，你和程妈吃晚饭了没？”
她眼带关心地看着他。
“……”乔锦丞视线移向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眼底讳莫如深。
“你说啊乔锦丞，你们吃没吃饭啊？”
黎蔻拉过他胳膊，见他不回又追问了一次。
乔锦丞目光回到她脸上，见那上面满是内疚担忧。
心下的沉闷感减轻了不少。
不想她再继续纠结，他低声一句：“放心，已经吃过了。”
“你和程妈都吃了吗？”黎蔻依然紧盯着他。
乔锦丞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向一边，“吃了。”
黎蔻看他这样，却是有些不信，放下手抬脚就要绕过他往里走，“我去问程妈。”
“程妈已经睡下了。”他在她身后跟了句。
黎蔻步子顿时止住，转头望着他，皱眉不语。
乔锦丞见状微叹了声，道：“程妈真的已经吃了，我让她吃的。”
“那你呢？”黎蔻问。
这一次，乔锦丞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黎蔻手上快要被她捏扁的东西。
半晌，悠悠说了一句：“我吃了柠檬。”
抬眼静默看她，“很甜。”
“……”
黎蔻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这家伙，明摆着是在酸她对吧？
“乔锦丞，你说话越来越有艺术了哈……”
黎蔻咬牙切齿。
乔锦丞却不接她这一句，只微垂眸看向地面。
纤长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搭了一片淡淡的剪影，脸型轮廓皆是工匠最美妙的手笔，眉眼鼻唇如琢如磨。
片刻后，他开口了。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可等的太久了，听说柠檬可以止饿。
一想到你还没回来，就只想吃柠檬了。”
他微低的嗓音飘散在空中，委屈的语调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
“……”
黎蔻听在耳里，嘴角的抽搐已经开始皲裂了。
她看着乔锦丞那么大个儿的人在她面前眉眼低垂，一脸小媳妇模样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看来不管是时不时霸气外露的乔锦丞，还是面前这个小奶狗般的的乔锦丞。
她都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只能无奈又带着愧疚的摆摆手，道：“哎好了好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手艺烂，我给你做晚饭吃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