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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开车把我带到了湾谷星河,进了别墅,只见客厅一片混乱,杯子、衣服甩一地,陈阿姨30多岁,她才接手小公主两周不到,今天不知啥事惹得小公主发怒了,直接电话如风要换阿姨。
我们进门时并没看到瞿冰,陈阿姨说她把自己关在二楼房间里。今天一早陈阿姨要老汪送瞿冰去幼儿园,结果瞿冰不肯去,陈阿姨劝了几句,小公主就开始摔碗筷,扔衣服,不许阿姨收拾,就给如风电话了,说不喜欢陈阿姨,要换人。如风听了,对我说:“在国外时,瞿总和冰冰住在一起,冰冰常能看见爸爸,很乖的。回国这一段,他们分开了,瞿总周末才能来,冰冰开始变了个人,隔三岔五要换阿姨,每次一闹,瞿就会来见她了。今早瞿总有个重要商务谈判,所以他晚些来,咱们先上楼吧。”
于是我们来到二楼房门口,如风敲敲门:“冰冰,是如风阿姨,开门。”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洋娃娃似的眼睛红彤彤的小姑娘开门了,只见她两个眼睛又大又圆,乌黑的头发天然卷,没梳头,乱蓬蓬地披到腰上,白玉圆盘一样肉嘟嘟的小脸上,高挺的鼻梁、殷桃小嘴,像个小天使的长相。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如风边上,发现没有爸爸,她目光马上尖锐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在说:“什么人,我爸爸呢?”如风弯腰搂住她:“冰冰,爸爸有重要的事情,结束后就来看你。如风阿姨边上是爸爸的新秘书,你知道的,阿姨要结婚了,过几天就离开了,以后有事你就找这位璇子阿姨。”小姑娘突然大叫一声,挣脱如风怀抱,更加恶狠狠地看着我:“我不要这个臭阿姨,我也不要那个陈阿姨,我要爸爸,我要如风阿姨!”我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窘境,似乎我到哪都没有人缘,我身上就写着被拒绝的标签。我看着美丽脆弱无礼的冰冰,想到了小时候我在镇上上小学时,因为只会埋头读书也比较内向,又长得普通,无形中被大家孤立。每次体育课,女孩子们踢毽子、跳皮筋,男孩子们踢球、爬杆子,我都加入不了,每到体育课,老师一说自由活动,我就只能默默呆在操场边上看他们开心撒野,内心里只有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那时,家人也没空听我倾诉,我的表情就是冰冰这样的表情,被人孤立、被人拒绝,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我蹲下来,和冰冰平视,我对她说:“冰冰,阿姨确实很普通,没有你那么天真可爱,也没有如风阿姨那么美丽,但阿姨真心想和你一起玩,如果你不想去幼儿园,那我们一起去踢毽子吧,还是跳皮筋?”瞿冰呆呆地望着我,过了一会脸上恢复了不高兴的表情,“谁要你们陪,我要爸爸,我只要爸爸。”
“冰冰,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身后突然出现了瞿总的声音,仿佛春天的雨丝滴落长满睡莲的湖面,那么温柔那么纯净那么满含爱意,这确实是一个父亲宠溺的声音。瞿冰冲出来,扑到瞿飞怀里“爸爸,好久没见你了,我太想你了!”瞿总抱起冰冰,和她一起到房间里拆礼物了。如风招呼我下去,我们跟陈阿姨结算了工资,送走了陈阿姨。
如风叹口气说:“冰冰这孩子,原来不是这样的,哎,她太孤单了。这几天,你看看能不能留下来陪她。”我问:“瞿总是他爸爸,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如风说:“瞿总不知为啥,从美国回来就和冰冰分开住了,但这样肯定不行,估计他要重新考虑了。现在关键是这几天怎么安排冰冰,还有,你怎么让冰冰接纳你。”我无措地叹了口气。如风继续说:“当然,也不怪你,我在冰冰4岁时第一次见到她,当时我和瞿飞是校友兼朋友,有一天,瞿飞突然带着4岁的冰冰来找我,说这是他女儿,当时他还在读书,为什么会有这个女儿以及妈妈是谁,瞿飞都不说。我比瞿飞大几岁,但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帮他在美国公寓找了阿姨,周末有空时瞿飞和我带着冰冰出去玩,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产生我们会永远这样的错觉和不适当的奢望。后来,瞿建突然来美国找瞿飞,他们虽然同父异母,但感情相当好,后来,瞿飞妈妈得了绝症,瞿飞回去了几个月,郭兰去世后他回来继续学业。接着瞿建斌也要来美国,然后瞿飞就带着我们来到s市了。在美国的时候,我发现瞿飞像一个捂不热的冰块,对每个人都淡淡的,除了对妈妈、大哥和冰冰,当然,我也决定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过一段普通的生活,所以我和大学同学闪恋闪婚,要到日本了。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好人,不会有太多奢求和欲望,这样,就能好好地呆在瞿氏,呆在s市,而不像我,需要远离这一切。”
如风一番话又塞给我太多信息,一时消化不过来,我内心有些惭愧,如果如风知道我心底那种情愫,会不会鄙视我,这样平凡的人,还那么喜欢妄想。我压住心头万千思绪,就对如风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岗位能呆多久,冰冰也不喜欢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