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懵了。
便是这一下的失神间,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关林儿、覃清、崔琬的面容。关林儿与覃清的五官渐渐重合,很快又变幻成崔琬;崔琬通体雪白,只有袹複和短裈蔽体……那令人血脉贲张、却又纠结万分的一幕,仿佛又摆在了眼前。
美色,果然是怦然动人的牢笼啊!
扪心自问,小蛮之姿,比之关林儿、覃清、崔琬三女,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是与柳晓暮相较,也毫不逊色。若说绝无意动、那是假话!可眼下小蛮只是被毒性驱使,自己若真做下那等事情,与田华之流、又有多大分别?若她清醒过来、该如何自处?又如何看待自己……
杨朝夕瞬间陷入道德与情欲的纠缠中,进退维谷。
“怎么?难道你还不乐意了?咯咯咯!”柳晓暮声音再度响起,充满捉弄人后的欢愉。
杨朝夕纷繁思绪,被她这笑声打断,满脸通红道:“晓暮姑姑怎可、怎可诲盗诲淫……还是说说第二个办法吧!”
柳晓暮方才所言方法、其实不虚,自然可彻底解除那催情毒药。只是那样一来,杨朝夕先天精元必破,而她此番苦寻多年的人族“天选之子”,便算是废掉了。同时,小蛮还有另一层身份、尚不便说明,若今日因此而失节,于她而言、却是杀身大祸!
她之所以故意说出第一个方法,也是在试探杨朝夕,德行是否靠谱、道心是否坚毅。
此时见杨朝夕
竟能忍住诱惑,柳晓暮不由嘉许道:“呵!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今日小道士的决断、却令姑姑刮目相看呢!第二个办法更加简单,你再去打几桶井水来、将这木盆灌满便可。我好进行下面的步骤。”
杨朝夕疑惑道:“方才打的井水、已然不少,怎么还不够用?”
柳晓暮顺手从木盆深处抄起一捧水,扬在他脸上:“小道士,没听过‘业火焚身’吗?这么烫的井水、煮粥尚可,怎么能用来祛毒?”
那一捧水落在脸上、的确微烫,此外还残余着微弱的脂粉香。杨朝夕瞬间便懂了,立刻起身,挽起那几只木桶、出了客房。不多时,便与馆舍伙计一道,拎着几桶井水返回。
他又掏了些大钱,将伙计打发走。才将四桶冰凉的井水拎入房中,倒入那快被灼干的木盆内。
做完这些,杨朝夕又退到六尺外、令自己看不到小蛮脖颈以下的身体,才道:“姑姑,接下来该如何做?”
柳晓暮绣履轻抬,将一只木桶推到他身前,满脸戏谑:“接下来,便要借你的‘纯阳之血’一用。是你自己动手,还是姑姑帮你?”
“要、要这么多吗?”杨朝夕望着脚下木桶,面色发寒、声音干涩,难以置信道,“岂不是要将小道一身血液放尽,好一命换一命?”
“咯咯咯!看把你吓得!”柳晓暮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又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觚,递给杨朝夕道,“只需这么一觚就够了,最好是双股之血。下刀时要小心哦!若不小心扎破了大脉,姑姑也救不了你。咯咯!”
杨朝夕再度躲到屏风外,解开下裈、倒转剑柄,在大腿上轻轻一刺。鲜血顿时沿着大腿、小腿,流向了脚跟。他抛开长剑,将白玉觚凑在伤口上,鲜血才恍若一道细流,汩汩流入觚腹中。
待一觚“纯阳之血”注满,杨朝夕才轻轻放在一旁,迅速用金创药、绢纱将伤口包好。接着捧起那“纯阳之血”,小心翼翼转入屏风、递到柳晓暮手中。
柳晓暮接过白玉觚,顺手一洒,“纯阳之血”便宛如一道红练、注入到木盆里,迅速将一盆井水染得血红。
小蛮整个身体都没在血水之中、仅露出头来,双眸惺忪,神态销魂,似乎很享受的模样。
柳晓暮一言不发,伸手按住小蛮头上神庭、前顶、百会诸穴,阴元之气源源不断涌入,迅速充满四肢百骸。
这些阴元之气、宛如千万条细小的游鱼,在小蛮体内孜孜不倦地吞噬着毒素。待吞得差不多时,阴元之气竟由灰黑变成了粉红,开始冲出毛汗孔、在小蛮体表周身游走。
便在这时,颇为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殷红的血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下去。盆中井水,开始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灯烛昏然。但目力绝佳的杨朝夕,还是透过井水,清楚看到了沉在盆底的、那浑圆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