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人看着余娇,若有所思的道,“余女医这趟来京城大概要呆多久?”
“家人在京城办事,应要呆到年后。”余娇随意扯了个借口。
吴大夫人点点头,瞧见李景提着药包回来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姑娘,药抓回来了。”李景将药材递给余娇,好奇道,“王太医怎么坐在院子外?”
余茯苓给他使了个眼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妹行医问诊的时候,不喜外人在场。”
余娇从药包中拿出甘草和花椒,递给蒹葭,让她去煮一锅甘草水和花椒盐水,又仔细跟蒹葭说了甘草花椒盐和水的配比。另外两个药包则交给了余茯苓,让她去煎药。
吴大夫人唤了个丫鬟,领着蒹葭和余茯苓两人去了小厨房,余娇则进了厢房,把用辛夷,茅香等药材调配好具有杀菌效果的药草包放进了屋内的香炉里焚燃。
她留着小心,用银针试过吴大夫人让下人准备的酒,确认无毒后,才用酒水给器械消毒。
吴大夫人也跟进了厢房,一边看着余娇摆弄那些奇形怪状的器具,一边出声宽慰床上的三夫人。
余娇将手术刀在烛火上炙烤过,出声道,“大夫人去外间等着吧,剖腹稍有不慎就会感染,人身上带有很多肉眼不可见的脏污。”
吴大夫人犹豫了下,拍了拍三夫人的手背,温声说道,“我就在外间候着。”
三夫人点点头,眼看着吴大夫人要走,她忍不住抓住了吴大夫人的手,“表姐,我害怕。”
吴大夫人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没了当年在家做姑娘时的天真无忧,鼻头不禁一酸。
表妹从小就爱黏着她,她胆子小,女红做不好,学琴学不好,怕被姑母责罚,就常躲在自己身后,悄悄的拉着她的手说,“表姐,我害怕。”
这几个字,自从表妹嫁进吴家,倒是再也没在她面前说过,如今听来,实在叫吴大夫人心里难受。
可惜再也回不到当初年少时,那时候她可以站在表妹身前,替她遮风挡雨,身为阿姊尽心尽力的护着妹妹。
强忍住眼里的泪意,吴大夫人反握住三夫人的手,“不用怕,有阿姊在,你不会有事的。”
“阿姊,要是我能活下来,我想出府去莲溪庵住些时日。”吴三夫人语带恳求道。
吴大夫人比誰都清楚,表妹嫁进吴家后,便没有一刻是快活的,大婚那日,吴三爷夜宿侍妾处,没有哪个妻子洞房花烛夜要被这样折辱,表妹生生忍受了这么多年。
思及此,吴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内疚,她应道,“等你身子养好,我便叫人送你去莲溪庵,你想在庵里静住个一年半载也无妨。”
蒹葭将甘草水和花椒盐水送了进来,吴大夫人去了外间,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不多时,余茯苓端了具有麻醉功效的汤药进了厢房,让蒹葭去照看炉子上的另一副汤药,她留在厢房里给余娇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