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微微颔首,带着程七迈步进了院中。
见余娇仍愣在躺椅上,余梦山打消了请人进屋坐的想法,进屋搬了椅子和茶桌,去灶房交待宋氏多烧几个菜,又泡了一壶清茶,而后带着斐哥儿说要给人送木具,特意腾出了地方留给他们叙话。
若说方才还疑心自己是在做梦,但在听到余梦山说话的时候,余娇就醒过了神来。
看着程英一步步走到她身旁,在椅子上坐下,余娇差点咬住舌头才找回声音,张口道:“义父,您怎么会在长奎?”
他不是该在凤阳伴驾吗?旁人或许不知,但明正将京城的事都交给了余启蛰,带着程英去咸阳服丹,余娇却是听说了的。
听到义父二字,程英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他很不愿意去回想,这一世遇到娇娇后,自己都做过哪些混账事,尤其是逼着她认义父,还在她大婚之日端坐高堂上受礼。
程英不知道自己该徐徐图之,还是应当直接与娇娇相认。
他想了一路,纵有千般算计,万般策略,可他不愿,也不想用在娇娇身上。
“见了我,你不高兴?”相认的话碾过舌尖,终究还是吞了下去,程英眸光有些贪婪的落在余娇的脸上,问道。
余娇摸不准他这是又闹得哪一出,左右她从来都看不透程英的心思,斟酌着敷衍道:“怎么会呢?只是意外,您怎么会来这样的乡野之地。”还找到余家来。
程英自然能瞧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余娇便未笑过,那双眼睛里只有疑惑,与望向余启蛰时的明亮全然不同。
程英捏了捏腕上的串珠,垂眸道:“游玩至此,听人说你回来了,正巧路过,便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