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他转头想问,却见她不知道在低喃什么。
“……就是这样的一天,下着好大的雨,什么都看不见啊,声音好大……”好大好大的雨声,遮住了大家的声音,她没听见一个人的唉叫,也不没有听见刀落下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天地都失了聪,只有那雨声,依旧在耳朵里响,不停的响。
“……为什么,要救我……”那些人,都再也回不来了,为什么不让她一起走?
叶酉震觉得不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却见她眼神无光,显然整个人都已经回到了那一天,恍然无措的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自己近在咫尺,却没有落在她的眼睛里!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会使出比她更卑劣的手段来报仇,国仇家恨,他一定会全部讨来!
她,其实没错。
可是,自己也是无辜的,为什么会被牵连进来,这一切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想不清楚了,难道,自己竟然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无辜?
会是他们的仇人吗?所以才会被牵扯进来?
究竟谁才是无辜的?或者,谁都不是无辜的?
不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上的事情,明明是都是对的,碰到一起就成了错的。
如果是错的,那就根本纠正不回来了。
“师傅……我究竟,拿你怎么办好?”
这个人,自己究竟,恨不起来啊……
雨下的那么大,这马车也倒像了在惊涛骇浪里飘摇的小船,什么都抓不住了。
“师傅,你能不能听见?酉震在这里……”
不要再沉浸在那一天里,回来,到这里来,我在,你从七岁回来吧,我遮住你的眼睛,好不好……
自己在最绝望的时候,曾经被这样一双手救起过,而到了她的时候,却为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你非要是我的师傅……”
他忍不住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命运会开这样的玩笑给他,将一切都扭曲起来。
“酉震不是礼亲王家的人,不是……”她喃喃着,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不是的,不是的……”
“礼亲王”?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因为当年检举出来太子反案的,竟然就是这个礼亲王,现在权倾一时的、皇上的六叔!
自己竟然是礼亲王的儿子?!
那么说,他们的计划里会有自己正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要报复的,不仅有现在的皇帝,还有当然的礼亲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过,他也就在这个时候明白过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是啊,你们算计的真好啊!最后,你们的计划还是成功了,我……最终喜欢上自己的仇人,被她亲手逼上了绝路啊!”
是啊,真是绝妙啊!同时把她和他逼上了绝路,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孟琴儿只觉得自己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只是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个黑呼呼的地方。
“……暗牢?”这里她不陌生,正是清风帮的暗牢,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的地方,由于她的特殊身份,自然会知道这里。
“你醒了。”一个平淡的没有起伏的声音从影子里飘了过来。
“……酉震,你要做什么?”不是她紧张,而是她全身上下穴道被封,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换了谁也紧张!
“不要叫得这么亲,我和你没有关系!”他慢慢从影子里走了出来,一身白衣此颗却像是来索命的孤魂野鬼!
“啊,是啊,没有关系……”她无奈的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被人扯清关系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也还好,与自己想的比起来,没那么难过。
现在这个时间,还是没关系的比较好,稍微,也可以松一口气。
“那就放我离开,把我关起来做什么。”她留着,只会留成祸害。
“孟琴儿被逐出师门,留下的,只是一个很像的女人。”他浅浅一笑,像是要勾人魂魄,缓步迈来,如同百合摇曳,美不胜收。
只是孟琴儿却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她话没说话,被点了哑穴,再不能说一个字出来。
直到她心口上,那绝对不自然的咬痕出现,他停了下来,用力将她的身体拉近,“这是什么?谁留下的?!”
不用问,你为什么要傻傻的去问,除了那个紫云峰的小子,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