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云国和阳木国整整开战了三年,这长期的战争让介云国的青壮年都被拉去了战场,开春耕种的时节,农户家里却没了壮丁。
让那些老弱妇孺的们的庄稼收成锐减,还要交越来越高的粮税,渐渐地种地的越来越少,乞丐和难民越来越多。
靠着倒卖粮食发大财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孟琴儿站在牛车前,从怀里摸出小账本打开翻了翻,看了眼围在身前的几个粮店老板们。
“老规矩,今天有新来的几位老板,可以报上名来了。”孟琴儿抬眼扫了那几个现在老客户身后犹豫不定的几个人。
见几人围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也不报名,孟琴儿又抬头看了眼马上就能滴下雨的乌云,不耐烦道:“你们能够找到我应该也清楚了我卖粮的规矩了,不清楚的我再说一遍。”
孟琴儿见几人都看过来了便道:“想从我孟某人这买粮就只有一个规矩!”
“就是不准超出官家规定的粮食价格卖粮!”
“官府定下的每升小麦十文四,每升糙米十文八,每升精米二十六文,每升苞米七文八,这些些价格可是官府规定不能超过的价格,你们要是想赚国难财可是要掂量下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够硬呢。”
“我这个小账本可是每月都要去官府存档的,如有人被着官府高价卖粮被抓住,那就不要怪我了!好了,想买的排队!”
孟琴儿话音一落老商户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默契排队,而他们身后那几个新商户们也犹豫几秒后开始纷纷报上名来。
孟琴儿可不管他们挤眉弄眼的算计着什么,只要她不去触碰官家的底线,那么将来的祸事在就跟她没关系。
这个世界的银钱是一千文等于一两银,十两银等于一两金。
重量的计算是一石等于二斛,一斛等于五斗,一斗等于十升,一升等于十合。同样和华夏古代的计量法没有太大出入。
没有战争的丰收季时期,降价的最低价格是五文一升糙米,由此可见战争给普通百姓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六车的粮食没几分钟就被那十几家粮店的伙计一抢而光。
孟琴儿和粮店老板们对好账,收了银子后,她又招呼了刘叔拉着最后一车粮食去官府交买商税。剩下的六人,她让队里比较有威信的魏伯拿着银子领着他们去食味居等她们。
孟琴儿把牛车里一路都没用到的油布铺盖在了粮食上,自己和刘叔也穿上了蓑衣斗笠,带上斗笠没一会就下起了小雨,渐渐的小雨变大雨,本就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此刻更是跑了个干净。
孟琴儿和刘叔并排走着,回头见拉车的大黄牛被雨淋的时不时的抖动皮毛甩尾巴抖耳朵的很是滑稽搞笑。
孟琴儿慢走两步靠近黄牛,把车上多余出来的一个斗笠待在了大黄牛的大脑袋上。
刘叔看见了黄牛头上的斗笠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孟琴儿也跟着呵呵呵笑出声。
带着斗笠的大黄牛也不再抖耳朵了,乖顺着随着刘叔的牵引迈着蹄子走的飞快。孟琴儿见此又是哈哈哈的笑起来。
刘叔见孟琴儿笑的开心,觉得是时候趁着少东家心情好时,应该可以跟她提提意见了,这些日子里一直压在他们这几个老汉心中的担忧,让他们一直食不下咽……
但又怕说了少东家去找镖师那样更厉害的人把他们替掉,他们这些人的全家就指望他们赚钱养活了,可是要是不提醒少东家,以后万一出了啥事,他们这些四五十的老头子就是拼了老命也不顶事儿啊……
“少东家……”刘叔忐忑的喊了孟琴儿一声。
“嗯?有什么事儿吗刘叔?”孟琴儿疑惑的抬头看向这个面容有些不安的刘宏义,刘叔。
年过四十多刘宏义家中的两个已成婚的儿子,被拉去了战场两年了都毫无音讯。
只留下家里的老父老母,老妻和两个儿媳,三个孙子,全靠他一个人在外干着多份零工维持生计。
常年地疲于奔命让他已经老态尽显,也许是肩负的责任太多太多了,最终让他的话没能说出来。
“哦,没,没事,就是觉得官家今年突然加重每月商户税,是不是要有大事儿发生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缺少军粮了吧。刘叔放心这些税金我还是交得起的,不会让大家没钱可赚的。”
孟琴儿轻松的话语并没有让刘宏义轻松多少,反而让他更加魂不守舍起来。
虽然刘宏义的表情隐藏在雨夜的斗笠下,她看不见,但是这不妨碍她用精神力感知到。
看着走在身前的略微佝偻的高大背影,孟琴儿不由心中叹息,要不是战争的摧残,这个老爷子此刻应该是在家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吧……
刘宏义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清楚呢,这一个月来,到她这里进粮的人越来越多,山道上堵截她们的乞丐难民土匪也三天一波变为一天两波。
要不是她和这些老汉在腰上挂着能唬人的大钢刀,估计她们都会被难民们吃的连骨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