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琴儿已经在屋内走了一圈,将屏风后、床底下以及一切能藏人的地方全都看了一遍,屏风后头空空荡荡的,门窗亦是紧闭的模样,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更何况此乃二楼,若当真有人跳下去,必会引起轰动。
孟琴儿笑道:“我便是在大街之上见你神神秘秘的进了这客栈,跟着你进来的。”
曾元思连连颔首,笑容别有深意:“原来你竟是这般关注我。看来小爷我的美貌果真是一顾倾城、艳色绝世啊。就连琴儿你都抵挡不了。”
曾元思说着,还搔首弄姿的在孟琴儿面前摆起了姿势。
孟琴儿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左右翻看了也没有看见人影,便干脆在一旁坐定,眉眼认真的问道:“说吧,你一早到此是来做什么了?”
曾元思眨了眨眼,又打了个哈欠,声色委屈:“琴儿明鉴啊,我真的只是太困了,一夜未曾休息好,故此是来客栈里睡觉的啊。”
“放着那么大的曾府不睡,却来睡客栈,难不成你家中有老虎啊?”孟琴儿睨了他一眼,他的性子她早就摸的很通透了,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曾元思小声嘀咕:“虽然没有,但也差其不矣。”
他那母亲可不就是只母老虎吗?
孟琴儿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眼睫淡淡的垂了下来:“你还不说实话吗?”
曾元思举手:“句句属实。”
孟琴儿顿了顿,眼角余光正巧瞧见了那一团藏在了被子下的包袱,她赶忙大步走了过去,将被子掀了开来。被子底下的那一团包袱马上就显露在了孟琴儿的眼前。
孟琴儿将它给拿在手上,抖了一抖,包裹中的东西顿时便掉落在了床榻上。
曾元思那边暗叫一声“完了”,人已是飞窜了过来。
孟琴儿则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床榻上之物,又看了看面色煞白的曾元思。
只见七零八落的散乱在床榻上的,乃是一堆素白的衣裳,一看那材质与款式,便是女子的衣裳。孟琴儿惊诧的捂住了嘴:“曾元思啊曾元思,没想到你……”
“琴儿,不是那样的。”曾元思赶紧将那衣物护在了胸口,解释道。
孟琴儿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有搜集女装此等癖好……”
无怪乎曾元思要这般的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了。孟琴儿面露窘态,正要跟曾元思道歉,忽而,包袱之中又掉落下了一样东西。
孟琴儿定睛一看,这一回却是一顶髲鬄,这髲鬄的长度约莫到了腰部以下,每一根青丝都柔顺黑亮,亦像是女子之物。
孟琴儿咬着唇,看了看那一身白色的衣裙,再看了看眼前这顶髲鬄,忽而便清醒了。
“你……”她指着曾元思,目瞪口呆道,“该不会,冯府这几日出现的那个女鬼……”
“没错。”曾元思见实在是隐瞒不下了,干脆叹了口气,承认了下来,“正是我。”
这些日子以来,在冯府之中飘荡惨叫的那个“女鬼”,都是他靠着包袱里的这两件装备所扮演的。其实近看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但奈何绝大多数人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晕倒便是扭头就跑。
当中不乏是有胆小的,料想也有心虚者在内。
孟琴儿实在是无语,浑身都在发抖:“你……你怎么能这么糊涂,用这种法子去查案。这岂不是害了别人吗?”
她便说这世上哪里来的鬼神,原来都是曾元思在装神弄鬼。
曾元思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孟琴儿身旁,嬉皮笑脸的笑了:“这不是此案久久没有线索,再加上皇上催得紧,我一急,这不就是剑走偏锋了嘛。”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此计没有吓到冯玉南,倒是差点把他的小妾于氏给吓出病来了。眼看着于氏都要被休了,曾元思自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这一回打算就此收手,不再去吓唬冯府的人了。
孟琴儿揉了揉酸疼的脑仁,也不知该替于氏说话好,还是该替曾元思说话好。
曾元思却是逼近了她,笑吟吟的又问道:“琴儿,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与我说出你知道的线索吗?”
孟琴儿脸色一白,赶忙背转过了身子,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我不愿意说,此事还有待考证……待等有了真凭实据的那一日,我定会告诉你的。”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曾元思挑眉微叹。
孟琴儿正要回答,此际,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曾元思心头一震,忙问:“谁?”
“曾兄,是我。”门外很快便传来一道嘶哑的嗓音。
虽则这道嗓音有些喑哑,与平日里那温润的调子全然不同,但曾元思与孟琴儿还是听了出来,此人是轩辕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