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悦也听说过太宗时候的事,太宗皇帝当政数十年东征西讨平定天下,却还能深得民心,女帝一直以此激励自己,想要再创盛世,也能在史书上留下圣明之君的称誉,所以才会有征西大军献俘的事。
李清也好奇地探出头去看,嘴里道:“听说这一回卫国公与程大郎可是战功赫赫,元宝说程大郎亲自率骑兵追击叛军,生擒了叛军首领,怕是要论首功了。”
吕氏咋舌:“我记着那程大郎不到及冠的年纪,想不到还这样勇猛,真是少年英雄。”
萧容悦想起了那个冲到自己面前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少年郎君,在被拒绝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只听说他悄悄离开卫国公府去了安西,想来在那边也是经历了许多艰难磨炼,好在也是平安回来了。
不过她没能多想一会,就听李清高声道:“来了,来了,大军进城了。”
只见远远的一队高头大马姿容肃然威严的金吾卫开道,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骑着马一身甲胄的将军们,最后是囚禁俘虏的车马,百姓们都欢呼起来,往骑着马的将军兵士们身上丢着花果,表达着他们的欢喜和崇敬。
李清张望着,嘴里道:“程大郎是哪一位?怎么还没看见他?”小郎君心里对英雄有一种莫名的崇敬,自然是想快快看看程瑜是什么模样的。
可是在看到那一行人中最当先的一骑时愣住了,惊讶地道:“那,那不是程五郎,他怎么……”
吕氏与萧容悦也跟着望过去,只见一身霁青色祥云猛虎束袖官袍,头束进闲冠,腰上束着紫金带还挂着鱼符的程漠,面如冠玉清冷如冰霜骑着马昂首而来,他身旁也是一位着四品官服的年轻郎君,带着身后军姿整齐的金吾卫在人群中骑行而来。
他高高骑在马上,脸上没有半分笑容,可就是这样冰冷的容颜越发显得俊美无俦,迎着春日的阳光,轮廓有如雕刻般突出起伏,看得一路的妇人娘子们满眼惊艳春心蠢动,手里的花果顾不得往后面的金吾卫和征西将士们身上扔,大半都丢给了他。
他却是看都不看,只是目光冷淡地望着前面,骑着马走得笔直平稳。
“怎么是程五郎?”李清偏头想了想,“是了,元宝说这带着金吾卫开道的差事得是五品以上的武将,程五郎刚到崇文馆,升得是武职,才点了他来带兵开道吧。”
看他像小大人一般摇头晃脑地分析着,萧容悦觉得有些好笑,低声问他:“他如今教你骑射,你可满意?”
李清冲她狡黠地一笑:“他骑射功夫不错,还说了要带我去猎鹿,以后他也是我们的人了对吧?”
萧容悦愣了下,不禁脸红了,还是吕氏笑了起来,嗔怪地与李清道:“倒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快别胡说。”
说话间,骑行的队伍已经到了茶楼跟前了,一马当先的程漠望见了茶楼二楼倚在窗边的吕氏几人,目光登时亮了起来,望着其中的萧容悦再也舍不得移开。
那清冷的脸上有了笑容,笑容如同涟漪半不断扩散开,终于融化了冰冷的神色,眉眼柔和嘴角弯弯,就那样看着她,一瞬不瞬,全是她。
眼里还带这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得意,像一个得了夫子夸赞的小孩子一般等待着惊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