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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抬起头,见秦墨笑的诡异,不禁狐疑道:“君侯,为何笑容如此……灿烂?”
他其实想说贱兮兮来着。
两人如今相处已有年余,彼此不说知根知底,却也了解互相脾性。
而且张良本身,又是极聪慧的人,因而一看秦墨这表情,便知他定有古怪心思。
多半还是与自己有关的那种!
“因为啊……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秦墨笑容敛去,很认真回了一句,继续向吕家而去。
张良与夔等人无奈摇头,大抵认为这回答是敷衍他们,只得苦笑跟上脚步。
但事实上,秦墨根本没有敷衍的意思,他确实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如今韩信和张苍,还都在草原蹲着呢,等张良和沛县诸人赶过去,那便是大汉全明星阵容了。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
一行人走街串巷来到吕家宅邸,公孙家的俩娃子,正骑着半大的犀牛,跟一群本地娃子,在门前玩耍。
老公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顺便帮吕家谢客。
而今吕雉封公主的事儿,早已是传遍了沛县上下,县中有名堂的没名堂的,都想来走动结交一番。
甚至,是上门投效做家臣或宾客!
但老吕文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加之也要搬去咸阳居住了,便不想攀扯太多关系,以免有人打着吕家名头做事,坏了二闺女的公主声誉。
所以近些时日,吕家一直在闭门谢客,也不受礼物,实在推辞不过,便回一份更贵重的礼物。
总而言之,一切以吕雉的公主声誉为重!
“主君,这是终于又得闲了啊……吕老公正念叨您呢,想去衙署拜访,又怕打扰了您公事。”
老公孙上前帮秦墨脱下大氅,引着诸人往门里走。
秦墨疑惑道:“可是找我有事?”
老公孙笑着解释道:“吕老公能有甚么事,只是听说瓷器、玻璃和炒茶,乃是主君的产业,想置办一些贩卖。”
秦墨恍然颔首:“找虞姬便是了。”
老公孙嘿然:“谁说不是呢,吕老公他非要找主君……”
唰——
说话的功夫,诸人已是进入后院,一道剑光突然袭来,直奔老公孙脑门。
与此同时,一声少女惊叫也随之响起:“我收不住剑势啦……”
秦墨伸手将反应不及的老公孙拉开,另一只手也迅捷探出,捉住对方持剑的手腕。
不过,对方收不住的不止是剑势,身形也踉跄着直接撞向秦墨。
咔——
秦墨强忍着给对方一记头槌的防御冲动,微微向后仰头,可对方的脑门,仍然撞在了他嘴巴上,撞得他牙齿作响。
“哎呦……秦、秦相,您没事吧?”
少女痛呼着捂脑门后退两步,转而又赶忙歉然向秦墨问候。
这时,虞姬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从少女手里夺过宝剑,嗔怪道:“跟你说了,真剑太重,你耍不起来……君子牙齿没断吧?”
后面这句,却是在关心秦墨。
而那位少女,正是吕小妹吕嬃无疑。
秦墨张了张嘴,试着活动下巴,然后又舔了舔门牙,摇头道:“没事……唔~!”
话音未落,他却又闷哼一声,满脸苦涩向吕小妹:“小小年纪怎学着大人涂脂抹粉?苦也!”
吕小妹愣了愣,旋即俏脸腾地泛起红晕,继而捂着脸便跑:“嘤嘤嘤……羞死人了啦……”
秦墨:“……”
甚么跟甚么啊,你就害羞了。
难道不是你撞了我满嘴铅味的脂粉吗?
虞姬在旁笑道:“君子莫要见怪,这丫头就是搞怪的很。”
秦墨莞尔摇头,岔开话题道:“你在教她舞剑?”
虞姬摊手道:“她非要拜我为师,我看她身形高挑,舞起剑颇有英姿,便教了。”
吕小妹的身高,属实不算低,脑门能撞到秦墨嘴巴,便是明证。
“原来是秦相和张君来了,老朽有失远迎。”
老吕文大抵是听到动静了,从屋里出来查看,见是秦墨和张良等人,赶忙热情道。
……
稍后,老吕文将一行人请进堂屋中落座,元嫚和吕雉也来了。
另有吕家大哥吕泽和二哥吕释之,在旁燃香、烹茶招待。
秦墨见大舅哥吕泽烹茶,用的却是炒制后炒茶,便也不等老吕文开口了,主动道:“吕老公若想做贩售炒茶、瓷器、玻璃的买卖,回头让虞姬为您手书一封,自可优先拿货。”
老吕文顿时大喜,转而向虞姬揖手道:“那便有劳华虞公主了。”
虞姬嫣然道:“无妨,本身便是自家产业嘛。”
老吕文自是又开怀大笑,只是眼神却撇向自家二闺女:【看看人家华虞公主,已是能掌控秦相的产业了,你啥时候也可这般?】
吕雉接受到父亲的眼神,却是无语垂眸。
自家这老父亲,说好是真好,但有些时候,也是真不可理喻。
完全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思维!
她这么大年纪没出嫁,无非也是这老父亲,一直抱着奇货可居的念头。
前些日,将小妹吕嬃择配给刘季那混不吝,更是此等思维作祟,总想将利益最大化……
“唔,秦相赠老朽这熏香,果真是奇特芬芳啊~!”
老吕文见二闺女不搭理自己,也并不见怪,只是话头一转,开始夸赞老二吕释之点燃的……鲸油香皂。
秦墨原本还没注意,只是觉得熏香味道颇为熟悉,此时仔细一看不由无语了。
吕释之所用的熏香,正是秦墨当初作为见面礼,赠给老吕文的鲸鱼香皂。
这位二舅哥也是奇才,经过皂化的鲸油香皂无法点燃,他便拿着把解手刀,如同切羊肉卷一样,将整块香皂切成薄薄的片状,然后放在松球上焚烧……
“父亲,那不是熏香,而是鲸鱼油香皂……皂粉的皂……”
吕雉看的满头黑线,外加羞耻不已,幽幽开口提醒道。
还在切香皂的吕释之闻言,不禁手上一抖,险些把手指头切下去,继而抬起头咧嘴道:“我说怎么点不着呢,原来根本不是熏香啊?!”
此话一出,诸人顿时忍不住齐齐笑喷。
这铁憨憨的模样,便是老吕文也是看的忍俊不禁,笑骂道:“少要耍宝,拿来我看看。”
吕释之收起搞怪之色,把切剩下的半块香皂,递给老吕文,口中道:“这香皂遇水即化,我手心出了汗,再拿它便滑腻腻。”
老吕文恍然点头,这与皂粉大抵同理。
于是,接过香皂之后,便沾了些杯中茶水,试着轻轻搓揉,使之产生泡沫。
“好物什啊,比皂角粉更易起泡,想来祛污之效也更强。”
老吕文赞叹不已,眼眸放光的看向秦墨道:“这香皂也是秦相之产业吗?”
秦墨先是点头,继而却又摇头:“这要回咸阳看看再说。”
他不愿浪费可食用油脂,或鲸油做香皂,而羊毛脂只有少府手里有。
因为羊毛加工技术乃是机密,所有加工环节,都由少府掌控,羊毛脂自然也都在少府手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当做油灯的燃油卖,但那玩意断不如鲸油好使,大抵卖不出好价钱。
可如果他大量收购,制作成香皂贩卖,从中赚取差价,少府多半会上疏嬴政,用赏赐换取皂化反应技术,收归国有。
薅少府的羊毛,占少府的便宜,想也不要想……
想要真正从香皂产业中分一块蛋糕,唯有以河西国的名义与少府合作,河西国出技术,少府出工本。
介时,便看谁占的股份多了。
河西国多占,自然算是秦墨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