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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怎么样……啊……”蜷坐在黑暗中的凯特仰起脑袋,嘴巴痴痴地张开一条缝。呼吸已经恢复平静,但流窜在每条肌肉和每个骨节里的酸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去。
最终,炼金术士还是没能在这不到两平方米的禁闭室里寻找到哪怕一丝光亮。旁边的便池散发出氨的浓重味道,最先无法忍受的反而是眼睛,凯特合了眼皮,放弃寻找光。两颗眼球慢慢消去酸涩。
那个声音从炼金术士被放进这儿开始就再没出现过。
第十三天时,身旁的铁门倏地打开。炼金术士抬起两只胳膊护住脸,使劲儿往角落里缩。他看着像极了一只受惊的野兽,脸上胡须纵横,周身散发出令人退避三舍的气味儿。唯有手里死死攥着的明晃晃怀表正传出秒针咔咔走动的声音。
隔天晚上,营地里一片歌舞升平。凯特靠着窗沿坐下,望向场地里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吹来一阵风,他脑袋嗡的一声,赶紧抓住墙才没从二十几米高的塔楼上掉下去。炼金术士屏住呼吸,老老实实坐回到地面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凯特赶紧站起来。如果让霍顿看见他在负责守卫的时候偷懒,一定又没什么好结果。
推开门的是阿梅莉亚。
“你的腿在发抖,凯特。”她没戴头盔,看见他之后不禁抿紧嘴唇。她说着,走进来随手关门,把剑卡在门栓里。
“如果被关两个月,我估计再也站不起来了。”凯特说着,突然开始笑。他边笑边重新坐回地面,“我想你,阿梅。”
“要真是那样,霍顿的受难日恐怕就到喽。”阿梅莉亚走过来,与凯特并排坐下。“我也想你。”
“你这公主从来就不知道矜持一点儿。”凯特背靠在墙上打趣,“我劝你别那么做,外面可是有几千人——那时候我都动不了,怎么给你收尸?”
“啊。所以咱们还是好好活着吧。”阿梅莉亚闭上眼,也靠向墙面,不过她分了一小部分体重到凯特的背上。
“噢,你是不是没洗澡?”下一秒她就弹开,眉头微蹙打量炼金术士,“就跟刚从厕所爬出来一样。”
“本来就是!”凯特的白眼翻到房顶,“你去试试被扔在厕所里面待上半个月就知道了。我差不多搓掉了三层皮。”
“怪不得霍顿会让你来塔楼做看守。”阿梅莉亚一脸无奈,但还是又靠上凯特肩头。“真不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竟然逃避训练。你这身板多训练没坏处,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