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了长金县范围起,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不少反常的事。
牛马燥乱不安、犬狂吠、鸡鸭到处乱飞……就连白日不太喜欢出来活动的老鼠,也成群结队在路上乱跑,仿佛要逃命似的。
百姓们却津津乐道这些奇景,浑然不放在心上。
周棋很不安,因为她记得谢小宁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出现这么反常的现象,很有可能发生地动。
而通州在历史上遭遇过大大小小的地动不下二十次!
长金是通州辖下最大的一个县,如果发生地动……周棋不敢往下想。
她立刻回头去找陆玉衡。
陆玉衡在半路遇上周棋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
“陆大人,长金县可能要出事了!”周棋顾不上他身边还有随从和其他同僚,拉着陆玉衡的袖子一脸着急,将自己看到的反常现象告知陆玉衡。
“小宁跟我说过,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地动,而且通州以前也是有过地动的!”
府衙跟随前来的官员一听,立刻怒斥周棋:“不要妖言惑众,通州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地动,散布谣言是要下大牢的!”
陆玉衡却弃马,带上长史上了周棋的车,同时让司马带上他的手令调动一支通州戍卫军前来长金县。
刚刚训斥周棋的那名录事参知见陆玉衡如此下令,立刻白了脸:“陆大人,此举意欲何为?通州已经十多年没有地动,光凭她一面之词,便劳师动众,若是引起百姓惊慌如何是好?”
“引起惊慌总比毫无防备发生地动而导致伤亡的好,本官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但天灾从来就不为人所掌控!”陆玉衡沉声道,“你们随后,本官先行一步。”
说罢,陆玉衡便让车夫前行。
车夫不敢耽搁,以最快速度赶到长金县。
陆玉衡第一时间去了县衙。
长金县县令听闻刺史到来,心惊胆战,还以为是谁跑去州府告状了!
“立刻将县衙所有人调集起来。”陆玉衡连县令见礼机会都不给,直接开始召集人手。
县令战战兢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瞧见少年刺史神色冷凝,不怒自威,他不敢耽搁,很快将所有没有离开县城的衙役和捕快召集回来。
陆玉衡环顾众人一眼,沉声道:“昨日本官收到太子自京城发来的密信,太子信中提及曾梦到太祖警示,长金县将会发生地动。”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陆大人,太子所梦应是为国忧思过多所致,长金县好好的,怎么会发生地动呢?”
“是啊陆大人,若是贸然将此事告知百姓,怕是要引起百姓恐慌!”
“望陆大人三思。”
……
“望陆大人三思。”众人异口同声。
长金县将近十万百姓,仅凭太子一个梦,就要疏散百姓未免太过儿戏。
而且,就相信梦的警示不荒谬吗?
长金县可从未发生过地动,就是十五年前通州那场地动,长金县不也安然无恙吗?
“可若是真发生地动呢?”陆玉衡反问。
“大人,长金县从未发生过地动,这也不可能发生地动啊!”县令鼓起勇气,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到时候被百姓臭骂的、朝廷问责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官。
陆玉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县令:“鱼跃水面、猪牛跳圈、惊鸟群飞不归巢……这些都是地动将至的前兆,长金县处处都是这种异象,你们就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倘若真等到地动发生了才后悔,那已经来不及了,十五年前通州那场地动死了多少百姓?难道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