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大怒:“娄锐!你太不地道了!把花交出来!”
她这一带头,众人纷纷加入,追着娄锐满屋子跑。
原本杀青宴就闹腾到挺晚,后面又给荆禹钧庆生,再加上许青松的这场表白,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到深夜了。
剧组的人相互道别,大家各自散去,临走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或多或少的玫瑰花。
荆禹钧打车回了自己家。
娄锐有经纪人来接,他上车的时候怀里还抱着那束完完整整的“捧花”。大家闹腾归闹腾,但是这束代表幸福和爱的花谁都没忍心破坏。经纪人还以为是杀青宴上专门给演员准备的,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
倪嘉也抱着一束玫瑰,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没有要送柳望雪回去。这之后她就要忙起来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跟柳望雪见面是什么时候。倪嘉把花给了小晴让她放车上,然后有些依依不舍地跟柳望雪抱了一下,算作暂时的道别。
安定去停车场把车开了过来,杜云襄问杜云凯:“回家吗?”
杜云凯摇摇头,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颗鹦鹉形状的棒棒糖:“不回了,这个给charles。”
杜云襄就接过糖,上车走了。
现在门口就剩了四个人,刚刚下楼的时候,杜云凯把车钥匙交给了一个服务员,让他帮忙把车开过来,现在车还没来。
他忽然想起还没向柳望雪正式介绍这个外国人,就对她说:“这是Richard,今天上午刚到的。”
柳望雪已经问过许青松了,此时就朝他伸出手,用英文跟他打招呼:“原来你就是Richard。”
Richard和她虚握了一下就立即松开了,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柳望雪指指许青松,笑着说:“听他说的。”
Richard开玩笑问许青松:“没有说我的糗事吧?”
许青松笑着摇头:“没有。”
杜云凯这时揽住Richard的肩膀,问柳望雪:“他没说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想听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很多。”
他这句话也是用英文说的,Richard一听,就打掉了他的胳膊,直接伸手箍住他的脖子:“嘿,在女士面前是要给绅士留面子的,你不知道吗?”
杜云凯掰着他的手:“你这样搞就是有面子了?”
柳望雪看着他俩笑,挽着许青松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许青松抬手摸摸她的脸。
俩人之间目光交汇。
那俩人还在扭打的时候,车开了过来。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从驾驶座里下来,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对杜云凯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先生,对不起,我是新来的,找车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杜云凯也不在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两张红票子出来,递给他,“谢谢你,回去吧。”
服务员受惊了一样,没接,咬了咬牙,声音更抖了:“我,我是刚拿的驾照,还没开车上过路,您,您的车,我不小心给剐到了……”
他快哭了,这可是宾利,虽然大晚上的没人会注意,但是万一客人第二天发现了要追责怎么办?他不怕赔钱,就怕惹了这些人不快,自己要倒霉。不如现在就承认了,至少是当着面儿,而且这位客人看起来也不是不讲理的那种,他求一求,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
杜云凯递小费的手收了回来,问他:“剐哪里了?”
服务员颤巍巍地指了指车尾。
杜云凯就走过去看,后轮斜上方靠近尾灯的地方,也不知道他碰在了什么地方,漆被剐掉了巴掌大的一块,借着灯光还能看到三道挺深的划痕。
另外三人也跟了过来,Richard一看就明白了,他皱着眉:“哦,剐成这样!这车还是限量版的吧?凯,你损失大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这车是去年她姐送他的生日礼物,提回来之后也没开过多少回。但车是不能一直放车库里当藏品的,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上路跑一跑了,于是今天就开了出来。
杜云凯转头看了那服务员一眼,瘦得跟个小鸡仔儿似的,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一看就是赔不起的样子。
算了,杜云凯想,这个钱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对别人来说有可能就是天价。
他朝那服务员走过去,把小费塞他手里:“没事,不严重,回去吧。”
服务员猛地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看杜云凯。
杜云凯没有多言,往主驾走去,对许青松他们仨说:“走吧。”
许青松拉开后座的门,护着柳望雪的头顶让她先进去,自己才跟着坐进去。
Richard没听懂杜云凯跟那个服务员说了什么,但是猜也知道是不打算追究了,他拉开副驾的门时还在表达自己的疑惑:“凯,你就这么算了?是他的过失啊,起码得让他负一些责任吧?”
杜云凯边系安全带边回答他:“你是想让他倾家荡产吗?”
Richard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杜云凯太善良了,再说了,人总归是要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的吧?
车子都开走了,Richard还在就这件事跟杜云凯讨论。
服务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车子远去,冷风一吹,他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攥紧手里的两张红票子,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他是大学生,学英语翻译的,刚刚那个外国人说的话他全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