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呢,”谢安琪越说越兴起,“越谦尘据说家境普通,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在外头接活倒是真的,你想,他忙成这样,那学妹有事没事就找上门来,东扯西扯地没个正题,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这还要正题的?”辛雨虹诧异道。
谢安琪愣一下,哈哈几声,自个儿笑喘了。末了,她见绯缡坐在一旁还没发表意见,不由问道:“绯缡,你说,家世性情差异大,是不是很难合拢?”
绯缡不想评论别人,不过针对谢安琪的问题,她倒是认真答道:“家世性情的确非常重要。”
越谦尘本来一直假意擦拭面具,显得有事在忙,这时神情微滞,继续站在原地,垂眸刻意没有去看一旁的商檀安。
“一定要门第相当,性情相似吗?好像两个人不管这些,从零开始,一起奋斗出一片天,过得很好的例子也不少。”隔墙那边,辛雨虹在疑惑。
“说起一起奋斗,很多人可以同患难,不能共富贵。”谢安琪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摇头。
女孩子们聊天总是会这样,聊着聊着,就能从一个话题无缝对接到另一个话题。
“穷的时候执行力差,富了之后容易实施异心。”绯缡接了一句。
商檀安微微蹙眉,隔墙的姑娘们聊一些闺中私话,他们似乎不该站在这里听,只是现在他发出声音,会弄得双方很尴尬,而且,越谦尘不肯挪动脚步。
那厢,辛雨虹谢安琪齐刷刷望向绯缡,谢安琪当场赞道:“绯缡,好精辟啊。”
“不是我说的。”绯缡摇头道,“我做过一个孤独症候的妇女陪购项目,有人这么说。”
她想起那些受访对象,大多家境优渥的中年妇女患者都是因为家庭中情感缺失,便心生唏嘘:“这还是一起奋斗后算比较好的结果,富贵后即使不美满,形同陌路,但毕竟物质生活比以前好。还有一种情况,是真的不能共富贵。”
“那是什么情况?”
绯缡瞥了瞥欠身前倾好奇的俩姑娘,解说道:“有些人,穷的时候很节俭,那是美德,家境好转后,依然节俭成性,舍不得添置家用,而且,他认为家人都该如此。自己不讲究衣着品味,妻子稍微多买几件应付场面的好衣服,就会嫌弃她败家。从来不会主动带妻子外出旅游,妻子提出要求后,他会让妻子上星网虚拟游,说是这样不用和人挤,一样身临其境,而且能将当地的文化典故美景特产了解得更细致,比去实地走马观花要高效经济。”
谢安琪眼瞪得老大:“有这样的人吗?太吝啬了。”
“怎么没有?”绯缡想着那个整日衣着朴素一脸郁容的中年妇人,感慨道,“一个好人,单独拎出来看,积极努力、肯吃苦、品行踏实、不会花心,无论什么时候,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无论什么时候,糟糠之妻永远待以糟糠,是不是特别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