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永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出声叫屈道:“大人,燕六等人为何出现在这春阳楼我等也不清楚,现今事都发生了,怕卫大人的行踪也要暴露了。”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忆起刚刚沙东行过来时的方向,有些惊讶地张嘴道:“您是从望北斋过来的?这事……卫大人知道了?”
沙东行叹了口气,摸着鼻苦笑道:“人燕六出来这么久还没回去,卫学海又不是傻子,他能不派人去查探消息吗?”
“怎么说人燕六也是此次钦差出巡的护卫军,论尊卑神机营更是天子亲封的禁军,这事怕是收不了场了。”
邹永思眼珠一转,将自己的算盘和盘托出,在他看来卫学海的行踪暴露已成不可逆转的变数,而今只能选择将计就计了。
沙东行摸着下巴稍作沉思,只是淡淡的看了邹永思一眼,闭着嘴既没说同意,也没明言反对。
邹永思若有所悟地笑了笑,他清楚,有些时候沉默,也算是种态度……
楼内,被控制住的燕六等人眼看就要被龚斌手底下的人押送到黑屋里去,熊睿达与谢功安等人转身便要回雅间,众人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谁料被推搡着的燕六突然发出了冷笑,“我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
怒气刚消的熊睿达听到燕六这话顿时又来劲了,他撸着袖子作势就要动手,一旁的谢功安却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熊睿达在接收到他有些不善得眼神后,又瞬间变得老实起来,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而已。”谢功安不屑地瞥了燕六一眼,转过身对熊睿达指责道:“与这么个轻如鸿毛的蝼蚁人物争勇斗狠,你自个就不觉着丢脸?”
熊睿达有些怯恼地缩缩脖,面对谢功安的揶揄他是万不敢回嘴的。
“踏踏踏”的急促脚步声在楼下响起,整齐划一的走动声显得尤为刺耳,不待谢功安等人回过神,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道粗厚的嗓音,“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哄乱的嘈杂声顺应而起,几十个身披甲胄的壮兵提着噌亮的火绳枪上了楼,受惊的春阳楼客人们被他们肆意推搡着出了楼,一旁杵在原地的龚斌看傻了眼,他不知道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壮兵是什么人,本能地有些慌张,但一想到县老太爷熊睿达就在自己楼里,胆气不由得又壮了几分,撸着袖子扯嗓子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这闹事!”
“亢”的一声巨响在楼内响起,这仿若要刺穿人耳膜的枪声响起后,整个楼内爆发出惊恐地喊叫声,不待傻眼的龚斌反应,便瞧见一茬又一茬的客人逃了出去。
谢功安是军人,枪声他并不陌生,如今在这春阳楼内诡异的听到枪响,他也瞬时感觉到了不妙,正踌躇犹豫间,几十名手持火绳枪,身披甲胄的壮兵已经冲上前来,模糊之间,谢功安好似听到了燕六痛快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