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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幺治好了老王头不敢接手的病猪,又纠正了老王头几次错误的治疗手段,算是一炮打响了自己的名声。
在兽医站里,老王头看向江老幺的目光总有些不善,但活了50多岁的江老幺压根不鸟他,跟能人搞好关系还能理解,使劲巴结一个半桶水还图个啥?
不多久后,在临时集会上,江老幺得到老站长的口头表彰,光荣地升职,从学徒升成临时工了。
升职不加薪,这年头,事业单位的拨款都紧张的很,想要提高收入,就得看兽医们自个的能耐了。
去药房领了装备,一双胶靴,一副口罩,几片生了锈的手术刀,注射器等若干物资,江老幺进了站里的大平房。
十几张桌子歪歪斜斜的随意摆放着,江老幺找了一张空着的桌子,东西扔一旁,摞了摞桌子,出门捡了块碎瓦片垫脚,就斜躺在椅子上,瞧着同事们插科打诨。
大伙对江老幺顺利“毕业”丝毫不感到意外,要知道是乡里刘书记打的招呼让江老幺进的兽医站,就算没这档子壮举,江老幺混成正式工只是时间的问题。
大家都在打趣老王头深藏不漏,不声不响这么快教出能独当一面的徒弟。
初小文化,大集体时期在公社集体食堂负责喂猪的老王头,这个时候全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笑出了满脸褶子,乐呵呵接过江老幺递过来的香烟,自己徒弟总算看起来有那么一点顺眼。
“想当初,我在康王村的时候,那群打上海来的小知青们……”
望着老王头拎着瓷缸子耳朵别着刚才江老幺递给自己的香烟,唾沫星子飞起,眉飞色舞地讲起当初调戏女青年的“壮举”。
江老幺心中一句呵呵,得亏自己多活30年,知道老王头那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揍了个猪头脸。
瞧着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了,吵得江老幺书也看不进去,索性背了挎包,回村转悠。
乡书记刘书记在湾子下头靠近大河边,江老幺驾轻就熟地赶了过去,逢人就打招呼,说自己学出师了,以后周口村的牲口生病了找自己。
自古以来,中国都是人情社会,既然讲人情,刘书记的热炕就得烧烧。
在刘书记家忙活半天,连猪圈都给别人冲扫了两遍,江老幺累得出刘书记家都要爬着出去。
目前村里没自来水,都是从井里,河里挑水吃,来来回回挑了好几趟,可把江老幺累得不轻。
书记媳妇笑眯眯地送江老幺出门,还招呼常来,不知情的以为多好一个人儿,可江老幺愣是连一杯水都没讨到。
正所谓选夫不好毁一生,娶妻不贤毁三代,就刘书记媳妇那刻薄寡恩的性子后代还有的好?可怜了刘书记一生宽厚,娶得这么个妇人也算作是家门不幸。
回家过晌午,望见三姐正吃力地跳着一担水往家里歪,顾不得自己腰酸背疼,江老幺跑过去抢过担子,一个男人,就得是家里的顶梁柱。
三姐争不过弟弟,只好作罢,老老实实跟在弟弟后面,觉得自家弟弟不知不觉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走了老长一段路,桶里的水都被晃地剩一大半,最终江老幺总算是把桶里的水倒进院子里的水缸,倒完水,江老幺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脱了外套褂子,背上胸前已经干了汗又开始往外冒。
老太太见状,心疼地丢下手里的布鞋,赶忙去给幺儿倒水,嘴里还不停埋怨三姐让弟弟受累了。
喝了水,洗了把脸,江老幺稍微缓了过来,看到三姐又把手伸进麸子面里,忙嚷嚷道。
“姐,别弄那麸子面了,咱以后都吃米饭。我现在出师了,在单干,家里再也不会缺吃的了。”
听到这话,家里的两个女人是喜笑颜开,老太太转身之间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