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哥是个勤快人,在厂区帮忙干着活,而且还能就着小灶弄两个拿手菜,这几天大伙算是有口福了。
第二个样品加急弄出来了,二舅哥也凑了过来,试了一下,也是皱了眉头。
“没嚼劲,太软了,汤的味道也过于强烈,严重影响口感,吃了一半就不再想吃了。”
王师傅虽然不满对方说得难听,这就是泡面而已,几毛钱的东西,还要啥自行车?但好歹对方是专业厨师,味道上还真是张立业说的算。
江老幺乐呵了,问三舅哥一起干不,见对方还有些放不下当大厨师的梦想,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干厨师,成名了,别人姑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但进自己公司不同啊,只要味道调成了,直接原始股份奖励,比那劳什子当厨师来钱多得多,而且是一夜暴富的那种。
在梦想与爱情之间,张立业选择了后者。说到底,成为大厨也是为了挣份家底,讨房媳妇。
到张立业开始试制的时候,就晓得这妹夫,简直就是江扒皮。
过了十来天,等的江老幺头发都快扒光的时候,三舅哥才把新的样品搞出来。
一试吃,发现除了弹性尚不足,可架不住味道好,比上一世的康师傅好多了,尤其是汤底,一口气喝完了还想喝。
江老幺心想自己运气真是好炸天了,三舅哥随便一弄,就成了,结果问了配方,自己稍微算了下成本,不提机器,光是材料成本,一包面都有三块之多,这还得了,重新做。
瞧着江老幺新下达的命令,张立业觉得这妹夫就是不讲道理,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抱怨声被江老幺直接怼回去了,只有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才叫本事,人人都会做,那还要你作甚?
江老幺给出的成本是五毛,连带调料包,多一分都不行,还得分量足够,让人带着脚铐跳舞真爽,返程的江老幺如此想到。
三姐的婚期定在四月初,这是年前两家舅舅到堂商量的。
江老幺本想提议让小舅过来参加,话才出口,老太太脸色就变了,这老顽固,还真打算亲姐弟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正式结婚之前还有许多要做的准备工作,新娘子的嫁妆自然是重中之重。
老赵家已经把彩礼送了过来,一套顶好的家具柜子,没用一颗钉子,请乡上最好的木匠打了六个月之久。
当时条件好的,男方送三大件,女方打家具,可江老幺脑门抽风提前买了,两家长辈商量后,索性就反着来呗。
除此之外,新娘子得从家里带过去几床棉被褥子,彩礼嫁妆皆可免,唯独褥子得带。这段时间,老太太就在和三姐就在忙活这些东西。
在办酒席的前几天,江老幺和双方的老表,陪同赵有量一同去上坟。不是上自家的坟,而是赵有量娘舅家的。
在当地,外甥娶亲,必须身披红绸子,往娘舅家的祖坟地走上一圈,烧纸,放鞭炮,告诉埋在地底的先人,这一房的外孙要娶亲了。
看着上坡山一处处小丘前面的木牌子,石牌子,感受到血脉上的传承,跟在赵有量屁股后,帮着牵绸子的江老幺,也不自觉心潮澎湃。
家族的传承,总是有一种荣誉感、使命感。名门之后、光宗耀祖,大抵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