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迎宾小哥领进店里的时候刚好有僻静角落里的一伙上班族买了单,收拾妥当之后,众人一一落座。
菜上得很快,随着四人抬的翻腾着热浪的大铜盆端上台面,配菜和火锅齐活了。罗炜原以为这帮家伙会不知道该怎么吃,正想示范解释一番,就见到董胖胖率先把半盆生羊肉拨进锅里,片刻功夫,众人纷纷举着勺子开捞。
罗炜惊讶得都忘记动筷子:“你们吃过这个?”
董胖胖边狼吞虎咽边回答:“不就是围炉铜斗么,不过你们这里的煮汤很新奇,颇有一番滋味。”
高衙内摇头晃脑的吟诵:“各取腹所需,各吃口所长。”
连曾经造出“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的薛大傻都似模似样的来了一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一群人吃得起兴,只有吕布闷闷不乐,罗炜摸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劝一劝。
刚才在门口提到虐宠的问题,这帮古人哪里知道宠物是什么,罗炜就随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解释:“人工饲养的,能够与主人互动的动物就是宠物。”
他这个说法其实也没错,没想到吕布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赤兔,思马之情溢于言表。还真是人不如马,当着他的面提了那么多次美女都不见他联想到貂蝉的。苦命的赤兔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谁的胯下呢,这点倒和貂蝉美女同病相怜。
夏金桂到底是女人,劝人的话也直戳要害:“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白鹦鹉,又可爱又粘人,小嘴总喜欢在我指尖蹭啊蹭的要吃的,它还很聪明,学会了不少吉祥话,后来,它被溜进来的野猫咬死了,我整整伤心了半年。”
吕布一拍桌子,下筷子的诸位动作滞了滞:“赤兔不是宠物,他是伙伴,是亲人!”
场面有些尴尬,高衙内眼珠转了转,抄起酒瓶和杯子满满倒了一杯:“吕大哥英雄盖世,小弟钦佩不已,先干为敬,”也没看杯子一眼,仰头“吨吨吨”狂吞几口,“噗”一口全部吐在地上,“马尿,有毒!”
罗炜黑线,冲周围作了一圈揖致歉,抽出半包纸巾擦地,你才马尿,你才有毒,喝不惯啤酒的古人伤不起。
一帮子古人肯定是喝不惯啤酒的,罗炜又不敢要白的,不然醉倒了悲催的还是他自己,好在店里有特别受女生欢迎的冰镇米酒,居然意外的挺合古早家伙的口味的。
田字格这边难停车是出了名的,只不过燕朵朵这一去未免也太久了点,罗炜还在念叨,本尊就被刚才的小哥引着朝这边来了。他一抬头,下巴直接掉了下来,燕小妞背后居然蹭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那面条一般的身材,那猥琐的气质,正是想他出现时怎么也找不见、不想他出现时哪儿哪儿都有他的钟大江。
燕朵朵应该也是饿狠了,见几个丸子在锅里漂阿漂,眼疾手快的挨个夹起装进碗里,顾不得烫闷头开吃,几个丸子下肚,这才想起来要介绍:“不介意添双筷子吧,我在门口碰上的熟人,”转向罗炜,“你应该还记得袁熹吧,他就是袁熹的三舅公。”
罗炜黑线,果然如他所料,袁熹就不是普通人。高三下半学期,袁熹转来罗炜和燕朵朵的班级,也不知道怎么的,袁燕二人就互相有了好感。虽然学校禁止谈恋爱,他们的关系还是心照不宣。高中毕业后,袁熹没有遵守承诺和燕朵朵考同一个大学,反而选择了出国留学,这一走从此杳无音信。
在那期间,学校发生了一件怪事,女生宿舍大楼前一棵死透了的龙爪槐突然凭空消失。罗炜一直怀疑这件事和袁熹有关,因为他看见袁熹经常徘徊在那附近,女生们都说他是想见燕朵朵,罗炜却是不大相信的。
燕朵朵和袁熹失联一个礼拜后突然收到对方的短信,她兴高采烈的赴约,却只见到送来袁熹断交信的钟大江。罗炜还记得那之后的事情,燕朵朵跑来他家哭哭停停的折腾了一个礼拜,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袁熹的名字。
燕朵朵偷偷拽了拽罗炜,低声解释:“这个三舅公是属水蛭的,我压根没请他,他就跟着来了,上回也是,我们约在咖啡馆,他光吃了不算,还打包外卖,最后账还是我结的。”
呃,行为很符合钟大江的人设,罗炜瞟了一眼:“我看他现在除了属水蛭,还属了馋猫。”
钟大江也不理他的讽刺,跟饿死鬼投胎一般开始胡吃海塞,临了抚着微凸的小腹满脸餍足的开口:“都多少天没吃这么痛快了,差点饿死劳资。”
罗炜指着一盘红彤彤的牛肉卷:“吃饱了没,要不再来点,涮熟了多浪费时间,你不是饿吗,直接生吃多解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