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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炜到底还是没扛过良心的谴责，和钟大河前后脚进了最后一间客院。客院的氛围很压抑，除了床头紧握着妻子苍白无力的手的金华之外，旁边或站或坐的都是他认得的人，除了后·进来的钟大河，还有金华的儿子金荣和他的死党牛小帅，马婕苏情趣批发商店的胖老板马婕，也就是金华的小姨子，以及唉声叹气的武判官高邮。
他也没好意思往前凑，硬着头皮安慰家属，这种情况真的挺难张口的，要说“节哀顺变”，人还没死呢，感觉在咒人似的；要说“人会好起来的”，没见着钟大河这样的能人都无力回天，这跟扎人肺管子有什么区别。这也是罗炜起初怎么都不想过来的根本原因，他的安慰也只能是拍拍肩膀，一言不发的作出哀伤的表情。
不对呀，先不说金华、钟大河跟高邮三人本身就是地府的，即便人不行了，按照道理，不该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吗？而且金华的媳妇粗粗一看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于是，当金荣把罗炜送出门的时候，他试探性的问道：“医生怎么说，真的就这么着了吗？”
金荣叹口气：“能拖上20多年就已经是奇迹了，当年医生就已经判了她死刑。”
罗炜很想问问到底什么毛病这么严重，想想金华的身份，比了比地下，继续试探：“你知道你老爸是那啥不？”
金荣点头：“要不是有这么一层，我当初也不会……”
“你当初不会什么？”
“哦，我是说，我妈也不能撑这么久。”
罗炜了然，想必金华动用了什么手段为自己媳妇续命。
远远的瞧见忙忙碌碌的剧组，罗炜一眼就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群演队伍的两个小萝莉。智贤和孙鲁班打扮得跟一对巴拉拉小魔仙似的，一金一银，一人拿着星星权杖，一人挥着水晶鞭子，或是你攻我守，或是联合发招，总之跟对面一个动作笨拙的格子衬衣牛仔裤男，疑似男主角打得热闹，旁边的两台摄像机架在轨道上绕着圈的拍摄。
就听见金荣“靠”了一声，还不等罗炜问他，他就黑线的解释：“我没猜错的话，这段是投胎成现代人的孙猴子去找老君搬救兵，被当年的金角银角戏弄的一场戏。”
罗炜一头黑线，指着那一金一银：“你确定这是太上老君的童子，不是巴啦啦小魔仙？”
这会儿功夫，导演喊了“卡”，智贤眼睛尖，老远就冲着罗炜挥手，张文远则跟罗炜道别，径自往回走。
罗炜走到智贤面前，想问问他不在的这点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却直接被智贤扒拉到一边。小丫头拧着眉头歪头思索，直到张文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尽头，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个人那么眼熟，他看起来好像常来我们水月庵的胡小哥呀！”
“怎么可能，金荣有爹有娘的，又不是孤儿。”
“我说的不是这个水月庵，是那个那个啦，胡小哥经常跟着师傅过来出诊，听说他可喜欢智真姐姐了，后来被住持师傅打了一顿就没再来过。”
“出诊，你说的胡小哥还是个学医的？”
智善摇头，脸有些红红的：“有些个公子哥惯会送来些猫猫狗狗小鸟小鱼的卖好，师傅嫌烦又不能真扔掉不管，养得不怎么尽心就会闹病，只能请胡小哥他们出诊。”
罗炜嘴角直抽：“你说的是兽医啊！”
………………
那天在城隍庙闹到很晚，智贤和孙鲁班几个镜头的龙套剧情才拍完，张文远居然被当成了两个丫头的经纪人被足足塞了400块的报酬，比群演市场价高出一倍，可见她俩挺得导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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