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吐吐舌头,“若不然,我这样的小书童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们如何想不到?”
“他们不过是见惯了京城风物,”苏鹤亭慢慢说道,“先入为主了。你往后少在别人面前提你少奶奶!”
方砚不解,“为什么?少奶奶这么好,为什么不能说?”
“别问那么多,”苏鹤亭皱眉吩咐,“你记着就是了。”
等回到内宅,苏鹤亭把这些事当做笑话讲给元宁听,元宁淡淡一笑,“他们的心思我倒是能够理解。”
苏鹤亭一愣,自己还没太明白呢,小媳妇就理解了?
元宁微笑道:“看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大约是过去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被人吓怕了,这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鹤亭愣了一下,紧跟着哈哈大笑,一把将人搂入怀里,“是啊,就是这么回事!”
初七日,苏鹤亭拿出本县地图,给几位老爷看。大老爷们研究了一阵,决定去小张庄看一看。他们都知道当初元宁在那里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应该有不少人会针对这小知县太太吧?应该能问出来不少有用的东西……吧?
苏鹤亭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阻拦,就陪着他们一同到了小张庄。
路上刚好遇到拉人回去的张二狗。
听说他们是从县里下来的客商,要去他们那里看地,他就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跟人说:“县城里的朱记你们听说了没?那就是我们村里出去的人开的!”
一位钦差一听,眼珠一转,赶忙套话:“老乡,那你们村子里可真是人杰地灵啊!”
“什么灵不灵的?”张二狗叹了口气,“你们是没见着当初那家的孩子有多不容易!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都是被逼的!”
可以说,张二狗是亲眼看着元宁带着伯钟怎么一点点从泥泞里爬出来的,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说,几次潸然泪下。
京城里来的大老爷并不是真的蠢笨,所以很容易就从张二狗口中把小张庄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几个人不约而同瞄向角落里,似乎在闭目养神的苏鹤亭。不管是谁摊上这么一群族人,非得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可这人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小媳妇年纪虽然小,却非常有魄力,及早断了和这边的关系,否则的话,往后才是永无宁日呢。
有一位悄声说道:“这女子,有魄力,是个做大事的人。”
他们倒并不会因此道德绑架,说元宁无情,毕竟在元宁最困难的时候,这些人并不是站出来帮忙,而是光想着怎么瓜分利益,更何况本也不是什么直系亲属。
他们出来的时候,为了能够听到真话,都是简朴打扮,坐的也是平板车,所以才能听得到张二狗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大实话。
**咳咳,这里补充一点,查了一下资料,苏东坡的爱妾朝云就是十二岁进府的,只不过没有当时就名副其实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