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那个人的怀里醒来,他此刻仍是幸福的。
“迟绪?”
听到赵瑞怀叫他的名字,迟绪笑容不由加深,他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忽而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赵瑞怀太狼狈了,他头发凌乱至极,脸上乌青一片,向来熨烫平正的衬衫领口处全是褶皱,下身更是只裹着一条浴巾,就连表情都傻乎乎的,“你,你……”
“我怎么了?”
他憋了半天,分外紧张的问,“你现在几岁?”
迟绪忍着笑意,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什么意思啊?”
“现在几号!”
“正月初五啊。”
赵瑞怀顿时一副精神崩溃的模样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啊——”
他比梦里还要可爱。
迟绪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赵瑞怀的可爱之处只有他能看见。
“我逗你玩呢。”
赵瑞怀猛地坐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放着光,“你都记得?你全都记得?”
迟绪轻轻的嗯了一声,“对不起……我失忆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还有,谢谢你,那件衣服很暖和。”
这声谢谢迟到了很多年,万幸时光倒流,记忆回溯,让本该永远尘封的往事重见光明,一切都为时不晚。
“我也要和你说对不起,相亲的事不应该瞒着你,我妈她自作主张替我们安排了见面,我必须得去和她说清楚,可我怕你多想……”赵瑞怀的声音越来越低,理由再怎么充分,也改变不了他犯下错误的事实,“我应该告诉你的。”
“是我的问题。”迟绪紧抿着唇瓣,脸色稍有些苍白,他心里清楚,赵瑞怀有很多迫不得已,既然享受到了父母给予的便利,自然也要承受父母所给的压力,天底下哪能什么好事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况且不过是见一面,最寻常的社会交际而已。
这一点波涛都能将他淹没,他该如何去面对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风浪,又该如何与赵瑞怀并肩而立。
迟绪不想成为赵瑞怀的负担,也不想被赵瑞怀甩在身后,时至今日,他不得不坦然面对自己异常的精神状态,不得不向赵瑞怀承认,自己有病。
这真的,很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