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和手镯拿在手中,好一阵得意,同时又暗叹自己管的太不牢了,竟然让老二家里有了这么多私房钱。
“行了,其他的东西再说,去老大那边。”周氏转身走人。
周春花面色苍白,没了银镯子就跟没了娘一样,哭的惨兮兮,“这天杀的,我刚打好的银镯子,就这么被抢去了,叶大江,你这娘简直黑心,想钱想疯了吧,竟然还到儿子儿媳屋子里头明抢!”
叶大江却哼了声,“算了,不过一个镯子而已,咱钱庄的收据收好就行,这大钱管住,小钱就算了。”
说着又不满,“我说你这婆娘也是败家,打什么银镯子,戴的出去么!”
“哼,分了家我就戴出去,谁敢说一句,我到时候再去打一个,不,我打一双!”周春花恨恨的骂着,却是快速起身,朝着西厢房跑去。
自己这头遭了殃,心里不平衡,她也不想张巧儿那儿好过,她要去帮着周氏搜钱去。
可结果却是让两人都失望了,叶大山一家子被挡在屋子外,就周氏和周春花两个人在里头好一顿搜刮,愣是没找到一点值钱的,唯一摸出来的就木盒子里的五个铜板。
这让周氏满意又失望,大儿子是个实诚的,果真没藏私房钱。可是一想到真的一点钱都没有,眼下要分家了,又是觉得少了。
周春花却是心里踏实了,大哥这一家子果然是穷,竟然就只有五个铜板,做人果然不能太愚笨,孝顺有什么用,到头来苦的还不是自己。
“行了,河泽屋子里没啥东西,都是些书本啥的,没他允许你们谁也别去翻,都给我去堂屋里站着,我回屋一趟,拿了田契就来。”
周氏打发人离开,自己急匆匆回了屋子。
她在衣柜子翻了好一会儿,捣鼓许久,终于找到了藏在最底下的东西,里头装着的是她叶家的全部家当,包括房契和田契,另外还有攒下来的钱。
周氏将钱数了数,还有五两银子,另外散的还有六钱五十文,这些可就是她所有的私藏了。
周氏心念小儿子,这五两银子是绝对不会动的,之前一直哭穷,也没说家里头有多少钱,所以这一次她直接就拿出了六钱五十文,和从两个儿子那里搜刮出来的钱放在一起,算是叶家全部家当了。
又摸出来田契和房契,这才回了堂屋。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见周氏回来,一个个眼睛都盯着她手上按着的木盒子。这里头,尤其是周春花和叶大江最明显。
“东西都在这里了,这个家怎么分,我先不说,听听你们爹的意思。”
周氏将木盒子打开,先是拿出来房契和田契,对着叶老汉开口,“当家的,这是咱家的房契,咱家就这么一个大院子,里头总共五间房子,杂物房和鸡圈是不算在内的,另外田地总共十五亩,水田五亩,旱地七亩,沙地三亩。喏,都在这里了。”
周氏紧握着钱,至于怎么分钱那是她说了算。
叶老汉拿着房契和田契,却是没有吭声,他还在想之前族老的话,思来想去,总算是琢磨出一点来了。
分家,那是一定要分的,但是小儿子如今还在求学,也不生产,他们老两口自给自足是没问题,但是要供着小儿子却是不可能,这里头还得靠着大儿子和二儿子。
如此想着,叶老汉心里有谱儿了,抬头轻咳一声,道:“这个分家,既然老大提了,那就分了吧,但是怎么分,我得先说明白。老大和老二都是娶妻生子了,只有老三还在念书,我也不是偏袒老三,但到底老三学问好,日后有出息是必然的,等老三出息了,那起码是举人老爷,你们做兄长的也能跟着沾光,所以眼下分家可以,但是老三那里,你们做兄长的不能不顾着。”
叶老汉话一出,直接表明一个意思,分家可以,但是供叶河泽念书的事情,还是要的。
叶大江一听心里就来气,这都要分家了,可还让他们供着叶河泽,这简直没道理!
就那么个豺狼野心的小子,谁知道将来出息会不会帮衬着他们,再说了,到底能不能中举还不一定的,叶大江想的明白,可是家里头当家做主的不是他,光他脑子理清没用。
“成,我听爹的,小弟学问好,即便分家了,也要供着念书,我赞成。”叶大山对此毫无反驳,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话一出,叶大江想反驳也没用了,看着亲爹满意的态度,他就知道,一家子都是这么想的。
“那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日后老三念书的束脩和以后赶考了的路费,你们兄弟二人平分,等你弟弟考出来了,我做主,让他将这些年的花销补给你们。至于我们两个老的,按照习俗,就跟着老大过,老二每个月交一定的粮食和钱,算是孝敬我们二老就成。”
“还有一点,老三还没成家呢,一个人过可不行,先跟着我们过,他那一份粮食,我先帮收着。”周氏插了一句。
之后,十五亩田地,叶老汉做主,分成了三份,老大家分了两亩水田、两亩旱地以及一亩沙地,老二家分了相等的数量,余下的一亩水田、三亩旱地以及一亩沙地,就是老三的。又因为叶河泽是读书人,也不会种田,就相当于是留给叶老汉两口子自己的。
“房契就不分了,如今住着的屋子每个人各有一间,就算做你们自己的,另外厨房和堂屋我们老两口自己留着用,你们在屋后面空地打个小厨房,自己另起炉灶。”
叶老汉分的算是公平,粗粗的就分了大概。
“剩下的还有些细分的,就让你们娘来。”叶老汉任务完成了,拿着烟杆子就出门了,他一向不愿意管这些。
周氏掌了大权,接下来就开始细分了,小到家里的锅碗瓢盆,甚至是柴房里的柴火和鸡圈里养着的几只鸡,就连那茅厕,都不放过,全部分的干净明白。
自然,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归到她自己下面的,理由也很明白,两个儿子是有力气的,分了家就得自力更生。
“都给你们分了田地了,自己不会挣钱养家?等会儿分了钱,你们该买什么就去买什么,小厨房自己弄,原先厨房里头的东西一样都不准拿,每个人吃饭的碗筷拿一副就成了。”
周氏数着铜板,将七钱又五文钱分成四份,“你们各拿一份去,另外两份是我和你爹以及老三的,老三虽说每个月就回来住几天,但是也是儿子,分家了,他的一份自然不能落下,你娘这点绝对公平。”
将一半的钱拿在手中,周氏才觉踏实,又想到叶菀这个病,不愿意和老大一家子同吃,索性,提了要求要求和老二那头一样,每个月给一定的粮食和钱,孝敬上来就成了。
“我和你爹还没老的干不动,自己有手有脚会弄吃的,你和老二一样,每个月给了粮食和钱就行。”
周氏分完家,将房契和钱直接放回木盒子里,另外一并放进去的就是从周春花那里拿来的银镯子。
“我得去一趟村长那里,既然分家了,田契就去改名,你们两个,也是福气,你们爹就是偏心,好的田都给你们俩兄弟了。”
周氏对于分田的分法还有意见,按她的意思,这好的水田分个两亩出去就行了,平白的给出去四亩,这是要干啥?
留给自己小儿子的尽是些旱地沙地的,简直晦气。
可这是当家的分的,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接受了。为此,两个儿子每个月孝敬的钱,又长了五文。
周氏拿着田契离开了,两家人也各自分开,周春花对于自己的银镯子耿耿于怀,回到屋子里还在念叨,“你娘这黑心的,银镯子明明从我屋子拿走的,既然要分,那为啥不分银镯子?好歹也给我拆分了不是!”
周春花以为这银镯子即便要不回来,也得分个三分之一回来,谁承想,就这么被自己婆婆私吞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吞了。
“还有,你娘怎么就这么偏心,你爹都将田地分成三份了,她竟然还把钱分成四份!”
周春花想不明白,越想越气,想到这堂屋和厨房都没自己家一份,顿时就来气。
“还得自己造小厨房,这又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