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来追盖的房子太多。早分不出什么正房还是厢房了。
大中午的各家不上班的,也都在家午休。小院没有人走动,只有阳光洒在玻璃窗上,折射出静谧的光。
徐可可把自行车放在了院门口。
巴掌大的院子里住了十多户人家,过道窄的一次最多就能过两个人。
宋家的三间屋子在院子最里面。走过只能放下一个蜂窝煤炉子的窄小厨房,曾锦还没走到宋家屋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宋林他妈的声音,
"就她,跟个木头似的,脑子都不转弯。"那鄙夷不屑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原主。
徐可可推门进去,宋林他妈林娟睨她一眼,没理她。
偎在她腿边站着的小家伙,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手里的果子,见到她,眼睛像突然按下开关,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似是感受到小家伙的蠢蠢欲动,林娟手抄到他腋下,一把把他抱到膝上。
等把他按住坐好,拿眼白了徐可可一眼,冲着车间主任接着道,
"你们在厂子里,又不是看不见,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好听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你说干点下力气的活吧,那身子骨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给吹跑了一样。
在家,咱再想省事,也不敢让她做饭。烧个茄子连用蒜呛锅都不知道。
上回买煤,就那一车煤,她买了整整一天,......"
"那宋技术员呢?"车间主任刘梅扭脸,挑眉看了徐可可一眼,沉着脸问。
"什么?"林娟没听明白。
"我是说,买煤这么累的活,宋技术员他个大男人干什么去了。"刘梅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
听这话,林娟直接变了脸色。要不是知道这个车间主任不能得罪,她就能立马把人撵出去了。
林娟压着气,笑里面带着些冷意,"咱知道您为什么来的。宋林在厂子里听到消息,就回来跟咱商量的。咱也实话和您说了吧,是咱让宋林跟厂子里去说的。她去京里学习这事,咱家里不同意。
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她一走就是半年,家里的活谁做。这个家谁来管,孩子谁来带。
你们要是非这么安排,咱就去厂子,找领导说道说道。
咱还不信了,这厂子里连个能派出去学习的人都找不到。那些小年轻都是干什么的,非要她撇家舍业的去京里。你们要是这么不通人情,非要让这两口子两地分居。"
林娟皮笑肉不笑,“那咱可就要找人说道说道了。”
刘梅叹口气,眼神复杂的看向徐可可,"厂子里有个学习名额,我想着你在车间一直是先进,你又是高中毕业。我就把你名字报上去了。
结果今天厂子里和我说,你本人不同意,要把咱车间的学习名额取消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以为过来问问你,”
刘梅看了眼林娟,“现在我知道了。"
林娟看这个车间主任什么都不向着自己说,冷哼一声,抱起孩子就往外走。到徐可可跟前。还特意拿肩膀把她撞开。
小家伙抿着手里的果子,冲着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叫什么叫,她这就要不要你了,你还叫。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就是个白眼狼,白吃白喝不干活。看你那个丧样。你有本事,给咱走走看,咱看你能走到哪儿去,不摔死你..."
刘梅没让徐可可送,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徐可可又叹口气,
"我跟厂子里又要了两天时间。你再想想,挺难得的机会,你最好再跟小宋商量下,让他做下工作。"
刘梅冲着林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徐可可点点头,假意应下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就原主活的那个窝囊劲,能说通了才怪。
把人送走,徐可可返回屋。
似有所感,她转头,墙角处坐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身前摆着个凳子,上面是两摞硬纸板,旁边小椅子上是已经折好的纸盒。
她两只小手还捏着纸壳的边儿。毛刺刺的两个小辫,一高一低,像两个小揪揪垂在耳边。
一双大眼睛乌黑透亮,看不出情绪。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