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知道李修涯头铁得很,绝不是开玩笑的,说拿下就一定会拿下,别说是他了,估计就算是换成了太子李兆都是一样的。
李旦服软道:“本宫不是不接旨,本宫只是想见见父皇,将事情问清楚。”
李修涯冷冷一笑,从怀中将祝元的供词扔给李旦,“不必了,有这个东西,想必殿下心中的疑惑肯定能得到解答。”
李旦将供词拾起,打开一看,随后神情大变,一下子瘫倒在地。
李修涯见状笑道:“现在,殿下可以接旨了吗?”
李旦愣愣的伸手接过李修涯手中的圣旨,心中一阵绝望。
李修涯双手扶在膝盖上,半蹲着身子,低声对李旦道:“殿下应该知道,这已经是陛下极大的仁慈了,若是殿下不从,相信本侯,本侯是最乐意见到这个场面的人,殿下明白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是李旦却毫无办法。
脸色煞白,李旦最后只能艰难的回应道:“是,本宫知道了。”
李修涯满意一笑,“这样最好。”
李修涯起身,正了正衣冠,沉声道:“陛下口谕,让殿下尽快离开,最好明天就走,殿下,清楚了吗?”
“清、清楚了。”李旦吞了吞口水。
李修涯微微拱手道:“既然圣旨已经送到,那本侯就先告退了,还得去跟陛下复命了,告辞。”
李旦看着李修涯离去的背影,哭丧道:“老师,完了,一切都完了。”
张维心中正有些疑惑呢,怎么李旦看了李修涯扔出的东西之后,便神情大变不再挣扎了?
待张维自己看了之后,整个人也是软了下来。
对于李旦说的完了,张维也有相同的感觉。
李烜此举已经是给两人留下了相当的体面了。
李
旦回渝州就藩,而张维基本是只字不提,算是冷处理,估计之后会找机会贬谪,不过面上也还看得过去。
“父皇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啊。”
张维摇头叹道:“祝元的证词便足以将我们打入万丈深渊了,无论是太子还是李修涯,他们两人肯定是巴不得我们死的,陛下此举,不仅是惩罚我们,甚至可以说是在保护我们。”
李旦默然点头。
张维则是跪地叹道:“陛下,老臣,错了啊。”
事已至此,两人若是不想死得身败名裂,那便只得默默接受了。
这对于两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比起李康杨宣,两人算是体面的下台了,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但是李旦张维想认命,李修涯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陛下,对不起了,恐怕这一次,我又要让你失望了。”
李修涯神情肃然,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若是就这样让李旦平安的离开燕都,实在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还有张维那个老匹夫,三番两次的想害李修涯,就连杨宣都被拿了脑袋,凭何张维能得以善了?
李烜的圣旨之中对张维只字不提,那即便李旦失势,张维还是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这可不行。
既然聂含山都已经入阁了,就算是为了让聂含山上位,李修涯都必须要将张维给搞下来。
死不死的先另说,反正不能让他们两个太轻松了。
既然李康是身败名裂,那李旦张维也不能例外。
自作孽不可活,一切的都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李修涯不过就是一双揭露真相的手。
黄昏时候,君燕飞与赤影终于归还燕都。
还未报道,君燕飞便直接带着范济来到燕都府衙。
“去吧。”
范济有些犹豫,“大人,五皇子的人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小人凭何状告五皇子派人屠杀范府?”
君燕飞道:“侯爷让你去你就去,既然来了燕都,你便听命就是,放心,侯爷说了保你的命,那五皇子就一定动不了你。”
范济现在还不知道李旦已经要准备跑路了,所以还是有些犹豫恐惧的。
“新亭侯权势滔天,但是五皇子毕竟是皇子,若是暗中谋害,小人可...”
君燕飞笑道:“放心吧,燕都禁军全部都听侯爷的调动,何况还有我与赤影亲自暗中保护你,五皇子的人没机会动你的。”
范济点了点头,“那好吧。”
咚咚咚!
范济敲响了府衙门口的鸣冤鼓。
早就放值的燕都府尹马文彦听得鼓声一惊,大声问道:“何人敲响鸣冤鼓?”
不消片刻,便有差役来到范济身边。
“是你敲的鸣冤鼓?”
“是,正是小人。”
“走吧,府尹大人要见你。”
差役领着范济进入府衙,马文彦也刚好整理好衣冠。
“你是何人,你可知府衙门口鸣冤鼓不可随意敲击?”
范济伏身道:“小人范济,自然是有冤情报案,这才敲响鸣冤鼓。”
“既有冤情,便详细说来,本官会为你做主的,你这是要状告何人啊?”
“小人状告当今五皇子,李旦。”
马文彦闻言一愣,“谁?你要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