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这么醇厚,哪一天被谁害死了也不会知道的吧。
大娘没有让云若烟去洗碗刷锅,她看出来了云若烟手上的伤,还紧张的不得了的去找草药,捣碎了给云若烟敷上又撕了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好。
最后笑着说:“女孩子家家的,有伤可不行。”
女孩子?
云若烟脸上的笑有片刻挂不住了:“大娘你怎么看出来我是个女孩子的?”
“你丈夫和我说了啊。”大娘指着正坐在阶前饮酒的墨非离,“他说你可能是太累了需要睡一觉,所以拜托我腾出来一间干净点的房间来,还说不能和那个伤患和弓婳在一间,只能和他在一间呢。”
云若烟感慨万千:“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最后大娘去睡觉了。
云若烟走到阶前和墨非离坐在一起,墨非离瞥了一眼她包扎好了的手心,冷哼道:“包扎好了?”
“嗯。”
生硬的声音:“疼吗?”
云若烟不悦道:“我给你划一道你试试看疼不疼。”
“活该。”墨非离偏过头,只留给她一个生硬薄凉的侧脸,“谁让你不知死活的冲上来就要攥住我的匕首,你怕是不知道,如果我一个用力的话,你的手就别想要了。”
云若烟清楚。
他的匕首一向锋利,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如果刚才他的确是想着杀了大娘的话,只需要用力一动,云若烟自然也拦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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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是……
云若烟想起刚才的事再看到自己手心处包扎好的伤口,和大娘刚才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能对着差点就要自己身首分离的罪魁祸首毫无保留的笑。
就觉得心里难受。
墨非离侧头看她,看她神情便能猜到她的心思大半:“在生气?”
“嗯。”
“生谁的气?”
“你。”
“我?”墨非离怅然的道,“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难道我做的是错的吗?”
“错的!”
云若烟呼吸急促起伏,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墨非离的话,可一时又拿不出任何可以指责他的言论,半晌也只能木木的道:“你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可以拿迷药,或者点穴给他们,或者绑缚住他们不让他们说出去,何必……何必要人命?”
墨非离撑着头看她。
半晌低下眼睛递给她一杯酒:“你尝尝,味道辛辣,这是那位大娘放了十年的烈酒。”
辛辣刺激,入喉像是着了火。
云若烟喝了一口就被呛住了,趴在地上咳的撕心裂肺脸红脖子粗。
墨非离无奈的拍着她的后背,递给她一杯凉水看她终于缓过来了无奈道:“你破戒了,佛祖这下都不要你了。”
云若烟抬起通红的一张脸。
“佛祖不要我还不是都因为你?”
嗯……好像是这样。
她好好的一个尼姑,因为他墨非离而被牵扯进了皇宫,诡密风云中勾心斗角,又哪里有佛前清净?
不过……
他托着腮看着云若烟这般模样,竟然是硬生生的看出几分娇嗔。
他叹了口气,一句话已然脱口而出。
“是,万幸的是我还要你。”
云若烟因为这句话当天晚上没能睡着觉,墨非离的话大概有毒,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把她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她也看了李政的伤势,喂他吃了不少的桃丹,总算是看到他能睁开眼说几句话也能下床走几步了。
云若烟骄傲的不得了。
看吧,这就是我的病人。
夜半时分,她还是赤脚下了床,大娘没睡,她日夜颠倒,晚上一贯是睡不着的。
云若烟蹑手蹑脚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大娘怎么了?”
她很少这样坐着,一般晚上都是下地做农活的,不过今天看起来她有些不舒服也有些不是很开心。
大娘回头看到她,轻笑道:“明天是我丈夫的生日呢,我想着他可能今天会来,所以就想着给他倒一杯酒让他尝尝,他最喜欢喝我酿的酒了。”
云若烟也坐在了她旁边。
“那我陪陪大娘一起坐着吧。”
二人闲聊着说了一些家常,大娘虽然是在笑,可是笑意却很清浅,几乎是没一点笑意到达眼底。
最后她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云若烟道:“明日。”
大娘轻笑,神情却是认真的很,“你们走了,会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