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是不明白的。
后来突然梦到了那个场景,那个千江和朝妄在四处找寻日后退隐的住处,就是选择了这里。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千江种下的。
后来她也死在了这里。
也算……因果循环吧。
朝妄依旧面无表情:“她在这里。”
云若烟当然明白这个“她”说的是谁。
云若烟托着腮看这天边一轮孤月,半晌怅然道:“先生,你思慕千江贵主吗?”
“年少插科打诨不知什么是思慕,长大后步步为营也不知什么是思慕,后来心狠手辣处处设计的时候也不知什么是思慕。”
云若烟听了一会也没等到下一句,不由的挑眉问:“然后呢?”
“然后?”
朝妄终于是轻轻皱起了眉,半晌有清风破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吹过来,吹的他耳边的头发迎风而起,像是吹起埋在红尘中的一段往事。
他怅然长叹,“可惜到她死我都不知什么是思慕。”
是吗?
云若烟抬眼看着满庭院的花花草草,最瞩目的应当数院子里的那颗槐树了,时间应该很久了吧。
她问:“那棵树……”
“我种的,她死了多少年,我种了多少年。”
“我知道。”云若烟点了点头,又说,“先生难道不知道,槐为木鬼,属性偏阴,大多可能会引鬼招鬼的。”
朝妄像是被说中了什么。
他抬头看着云若烟,半晌才轻轻一笑,仿佛他身后的花海都跟着活了一样。
云若烟心里小小的震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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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到底是美人,无论过了多少年,还是个美人。
这朝妄一笑果真能让人骨头都跟着酥了。
难怪千江即便如此也不愿意回头不愿意放手。
“我若是不知道这一点,又怎么可能会一直种着这棵槐树?只是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了,她却依旧没回来,也连个梦都不曾托给我。”
啊,原来如此。
云若烟怅然道:“没事的,人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所以所有的离开也应当是外出旅行了一段时日,你们……迟早会相见的。”
墨非离中的毒本就不是很严重,再加上朝妄给的药和补品都是上好的,所以最后自然恢复神速。
不过两天便能下地活动。
三天到了,便说告辞。
朝妄双手负在身后,半晌察觉到心底有一点的不甘心,他轻声道:“阿云,日后还能再见吗?”
再见?
云若烟道:“会。”
这世间所有的事都躲不过一个缘字,缘起缘灭,缘浓缘淡,都是看各自命数。
如何能称得上有缘无缘呢?
二人离开,墨非离没走几步就说自己累的不行了,非要坐下歇歇。
云若烟看了看大路。
因为坠崖的原因,现在这里倒是省的下山,如果直接往前走的话,不到晚上便能回到军营中。
她回头催促道:“将军还是快起来吧,我们再往那边走,走不久就能回到军营了。”
墨非离也是悠闲,这时候还是能闲适淡淡的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急什么?”
……
云若烟长叹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能不急吗?”
“不急,晒个日光浴再走不迟。”
云若烟真是好奇这种男人怎么会是那个杀神?
她无奈之极却也不能真的自己只身上路,只能愤愤不平的坐在了墨非离旁边。
墨非离闲着无聊伸手抓住了她一缕头发。
凑过去闻了闻味道。
“挺香的。”
云若烟翻了个白眼:“我已经三天没洗头了。”
墨非离冷声道:“我可以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一次机会。”
“……”
“你的头发挺香的。”
“嗯,多谢将军夸奖,将军的头发也挺香的。”
墨非离这才轻轻笑起来。
云若烟这才发现墨非离笑起来居然有一个梨窝,在左面脸颊,因为这个梨窝,他这个带了些许痞子气的笑都染上了甜味。
“将军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的。”
墨非离倒是谦虚:“没你好看。”
“嗯?”
墨非离又加了一句:“所以,你笑吧,笑给我看,现在这个笑,只给我一个人看。”
云若烟眨了眨眼。
良久又感觉到心底似乎是涌上来了一些甜蜜,那丝丝缕缕的甜翻涌着,很快就覆上了整个心。
她托着腮看墨非离:“将军这么问我,难道是爱上我了?”
墨非离也毫不吝啬的托腮看她。
看到她眼底取笑似的轻笑,本来他是要大发雷霆的,可自己不知为何也跟着笑起来,“谁知道呢,不过我猜可能是爱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