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婳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干脆就不想了,最后还是摇头:“那娘娘你今晚……”
“自然要去,我还想看看那个搅乱这整个后宫的黑猫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瞬间,云若烟的胸有成竹和眼底的风华倾城迷乱了弓婳的眼。
让他几乎在瞬间就想起来了一个人。
那个被尘埃覆盖了的名字。
墨非离。
他雌雄难辨,风华正茂。
一手握着长枪可指点山河,可翻天覆地。
也是这般神色。
弓婳眼底现出些许迷离之色,最后回过神来才收起所有外露情绪,伸手道:“那贵主现在先去歇息吧?”
“不,现在我先去看看朝绘,他这一病可是四天都没有上朝了,也是四天都没来我这里了。”
云若烟似笑非笑。
“这四天了,他谁也不见,不是心里有鬼就是等着我去亲自见他的。既然这两边我都怀疑,那我就去试探试探也好。”
也好。
弓婳立刻道:“我这就安排人为贵主更衣。”
红裙。
逶迤了一地春景流岚。
天边晚霞红,靡靡之色靡
靡之景,似是被人间多少温暖的灯盏染红了天。
云若烟停在御书房门口。
“劳烦公公进门通报,我是朝霭,得知陛下长病不起,故而前来探望。”
“贵主稍后。”
不多时,公公弯着腰恭敬的请她进去,“贵主,请。”
云若烟正要同弓婳进去却被公公拦住了,公公轻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弓婳,“贵主,陛下大病未痊愈,不想被惊扰。之所以让贵主进已是牵挂之因,若是外人进去惊扰了陛下,这……”
他的话点到即止,云若烟却明了。
“你在外等候就是。”
“是。”
推开雕甍的门,似乎所有霞光万丈都拒之门外停在刚才的那一步。
云若烟看到书桌旁的朝绘,他察觉到动静抬起眼来看她,神色正常,面容干净并不见丝毫病态缠身该有的憔悴。
想了想,云若烟躬身行礼:“陛下。”
朝绘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慵懒的倚着身后的椅子,淡淡的道:“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孤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了那个玉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云若烟思忖片刻,垂眼凝眸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想要说的话又能该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最后却觉得什么话也不该说。
沉默许久,默默点头。
“陛下,我想问一个问题。”
“嗯。”
他拿起朱笔,在面前色泽干净未曾落墨的宣纸上点了一点。
“玉影娘娘当真是死了吗?”
朝绘淡淡的道:“的确死了。”
“可见尸身?”
“见了。”
“那可能认清她的真面目?”
这句话好像的确是问到了重点,朝绘沉默了一瞬不知道到底是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最后才轻声说:“的确是有她的尸身的,不过大火烧的太厉害了,早就面目全非,只是身量体型相符。”
“那陛下也是确认那人的确是玉影吗?”
“大致。”
“也就是不能完全确定了。”
朝绘沉了一瞬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抬眼和云若烟对视。
云若烟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陛下,你可的确是特别恨着右将军的,想让玉影真的死去?”
朝绘淡淡的道:“是她偷腥在先。”
“可别人都说是陛下污蔑她。”
“孤亲眼所见。”
云若烟终于是被勾起了兴趣:“哦?”
还好西凉人生性豁达开朗,即便是出了这些有伤皇家面子的事,皇帝也并非是一个劲的只会压制,即便言谈话语间提起,也不带嘲笑或耻辱。
这若是发生在东陵,怕是当事人抵死不认。
东陵怕面子。
东陵人最要的就是面子。
朝绘沉默了一瞬,最后也是直接实话实说了,“是有一天晚上,孤没经过通报,直接就去了玉影那里,误打误撞的,看到了她和那个陈柏的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