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躺在她身边奄奄一息。
“玉颜?”陈柏有些努力地睁大眼,正巧对上玉颜眼底的黑白荒芜色彩。
顿了顿,他说,“玉颜,你喜欢我啊?”
玉颜依旧未置可否,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和人,只是悠悠叹了口气,循着声音摸着,想替他把嘴角的血揩去:“是的,一直都喜欢你……”
陈柏有些疲惫地闭眼,屋子里顿时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可是这时候。
呼吸也慢慢弱下去了。
玉颜几乎连他的呼吸也听不出来了。
“还记得你很久以前问我的那个问题么。”
玉颜张大了嘴巴,想凑近耳他边说着什么,可唇蠕动了许久却只余一声叹息。
陈柏感受着指尖一点一滴流逝的温度,心知自己离死不远。
可是他还是有很多事没做。
不过还是没机会了。
于是他只能吃力地抬起已经遍体鳞伤的双臂环住了玉颜的脖颈,嘴唇,凑向她耳边,嘴角带着点小痞子的笑,说出的话却断断续续的,气若游丝,却又掷地有声。
“我记得。”他说。
“我现在愿意放开了这一切,跟你出宫成亲,去过我们的小日子了。我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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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于是好像一切都没什么了,都不重要了。
到底是梦。
果真是梦。
不过玉颜这次却是的确被这个梦魇着了。
迟迟未醒。
三天后,云若烟进她的寝殿给她诊治,针灸熏药也配合着汤水,可最后也无能为力。
朝绘负手而立站在门口,察觉到云若烟的脚步声,他侧头回去看她,“如何了?”
“玉颜……”云若烟五味杂陈,“死了。”
死了。
死了就能把一切的恩恩怨怨都解释清楚了。
都能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了。
云若烟很认真的说:“玉颜并不是自杀,却也不是他杀,她身子骨一直都弱,支撑着她的应该也就是玉影了。现如今玉影和陈柏都称得上是被绳之以法了,自然心中就没有牵挂了。那么,她死了也很正常。”
是挺正常的吧。
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诸多事都这么**裸的撕开放在他面前,还是让他觉得有多多少少的唏嘘。
倒是不难过。
半晌。
他侧头说,“孤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想听?”
秘密?
云若烟当即提起了百分之二百五的警惕性,“这秘密自然应当随着落叶归根入土腐烂,再无人知是最好的,陛下你告诉我恐怕……”
朝绘淡淡的打断她:“表哥。”
“什么?”
“叫孤表哥。”
“……哦。”
云若烟闷闷的想了想,怅然若失,“如果知道了这个秘密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的话,那我听听也是无妨。”
朝绘侧头打量着她。
神色认真,眼底虽然淬着笑,但还是明显的满满的无奈感。
最后他摇了摇头,含糊其辞道:“算了,既然都这么说了,孤就不告诉你了。”
“……”
也好,反正她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过分,云若烟点了头,刚想着在前面转角处和他告别自己回去好好的泡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一觉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朝绘似是在叹气一般的声音。
他说:“其实我当初,的确是针对着右将军的,和玉影的事关系不大。因为在遇到玉影之前,我就知道了右将军意图谋反的事,一直在找着时机准备将他一举拿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玉影,然后我知道她的野心,故意让她入宫来的。”
云若烟听的云里雾里。
这……
城会玩啊。
她被这些人的心机城府听的醉醉的。
最后,朝绘做出了个总结:“你们都觉得在这场对弈里我是输家,可我是皇帝,我会机关算尽不露分毫,我不会输。”
云若烟打了个寒颤。
和朝绘告别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朝绘好像说的是……“我”?
并且最近她也是发现的,这弓婳最近也不会叫她娘娘的。
似乎这一切事,都在朝一个看不到的方向在靠拢着。
亦正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