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暴怒:“朕乃天子,而今不在长安,长安还有天子气,困龙……困龙!难不成朕这大汉江山要落在囚徒身上!郭穰!”
内谒者令郭穰连忙应喏。
“传朕旨意,长安城中所有囚犯,无论罪行轻重,男女老少,一律斩杀!”
当夜,长安城十几座监狱上千囚犯被处决!
郡邸狱。
“郭穰?”丙吉微怔,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到了狱门前见果然是郭穰连忙道:“内谒者令漏夜前来郡邸狱,不知可有公务?”
郭穰冷笑道:“奉陛下旨意,将郡邸狱囚犯尽数诛杀。”说完手一挥,几十名绣衣使者抽出腰刀便待杀进郡邸狱中,将所有人犯尽诛。
“住手!”丙吉大惊,伸出双手拦住狱门。
“丙吉,你敢违抗圣旨!”
“丙吉不敢,但是你郭穰竟敢假传圣旨,其罪当诛!”
郭穰差点没气背过气去,狂怒道:“你放肆!”
丙吉冷笑道:“郡邸狱中有皇曾孙在囚,郭穰你竟敢假传圣旨要诛杀皇曾孙,你可知死字怎么写!”
“皇曾孙?”郭穰怔神道:“简直一派胡言,皇曾孙怎会被囚狱中。”
丙吉知道事态紧急,也抱了赌上一把的念头,当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是卫太子之后……”郭穰看了一眼丙吉旋即吩咐道:“你们都给我守着,本官前去禀告陛下,再作决断。”
五柞宫中,刘彻闻听此变故,顿时老泪纵横。
“朕竟然不知据儿尚有血脉遗存,致皇家苗裔五载囹圄,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此乃上天眷顾,不忍据儿血嗣断绝,朕深幸之,当大赦天下!”
穿越数载,被囚数年,刘病已终于得见天日。
数月后,刘彻驾崩!
同年,太子刘弗陵即位,史称汉昭帝。
至今为止,七八年间他来到灞桥无数次,无数次的自导落水事件,想要回到前世那个熟悉的世界,但终究是徒劳罢了。
面对命运给他开的无情玩笑,他只能认命、蛰伏,等待时机,按照历史轨迹,用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大汉帝国的皇帝,成为霍光死后这个天下真正的掌控者,那么……
那么他会凭借洞悉两千多年的目光来改变大汉,改变整个封建时代,让这日月所照之地皆为汉土,让这天下万族皆为汉民!
‘乱云低薄暮,急絮舞回风……万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折柳为行人……’
刘病已喃喃念叨了两句完全不相干的诗句,本打算感叹一番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浪笑。
“好湿,好湿。”结伴同行的市井好友陈遂鼓掌道:“‘酆镐潦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司马相如一篇《上林赋》道尽八水风光,病已这两句在意境上更胜三分。”
刘病已瞥了一眼全身黑色布袍的陈遂当真是越看越不顺眼,总感觉两人要是嘴上含个红布条,脑袋上再戴一顶高帽,就是妥妥的黑白无常。
“提醒一下,还有不到一个半时辰,城门就要落栓,你要是打算在这桥上看落日余晖,我俩可就得露宿荒野了。”
当下刘病已和陈遂骑上骡马不急不慢的回转长安,隔着里许地,就已然看见长安霸城门正在缓缓关闭,两人顿时急了……
他们急,有人更急,只见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过,那骑士身上背着一只竹筒,盔上簪着一支红缨!
“六百里加急!”陈遂脸色一变道:“莫非边疆有变,战事再起!”话音一落,那双目中已然涌现出炽烈的火光。
与五代十国以后恰恰相反,宋太祖赵匡胤以大将身份发动兵变篡夺孤儿寡母的江山,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大宋,自宋开始便无限拔升文官地位,于此同时还不遗余力的压制武将势力抬头。
华夏民族自宋始,尚武之风顿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想要出人头地,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功成天下知。
然而如今的大汉尚武之风极其浓郁,未央宫一道诏令,就会有无数热血男儿背起家中的猎弓,拿起各式各样的武器响应募兵令,追随北军杀赴战场。
好男人的功名前程是靠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大汉二十等爵给予了无数男人血染疆场觅封侯的希望。
陈遂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