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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两人醒过来，换上便服。
按照旧俗新婚第一天总是要给长辈请安的，阿离虽小但也懂得，于是便随澄哥一起去。
两人问了安，听长辈絮叨几句，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便退去了。
沈宗澄牵着若离：“今日我去学堂，家里无趣，你可要跟来？”
若离：“学堂呀？我可以去吗？”
若离是识字的，但是一般学堂女孩子是不让进的。
自认度过几本书，但总是觉得比别人少的。除了进仕途要考的，她也就读过“女德”“女训”“三千诗集”还有就是“诗经”及一些散乱的儒墨道法家的经典。
并没有多少啦，反正她现在倒背如流……
幸好她这话是没有说出来的，因为身旁的某人才磕磕绊绊背过一本而已……
于是两人便打道去了学堂，听到了里面的背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宗澄心道不好……他昨天忙活了一天，竟把这事给忘了，他还没温习，之前的都忘了……
“要不我们今天别去了吧……”
“怎？”若离不解。
沈宗澄有些尴尬“那个，这篇文章我还没……”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人的声音……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背完后一笑，“对不？
“……”谁能告诉他，明明她家欠一屁股债，怎么还有钱读书……
确实没钱读，都是借的，嫣氏祖父年轻时很能交友，所以借书还是能借到的。
“澄哥哥可不要偷懒，你以后才是要走仕途的，可不能让我比了下去。”若离笑到，其实这首诗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背过了。
沈宗澄一笑，笑的有些渗人，开口道：“仕途？不，你搞错了，仕途是我爹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我要修道。”
要知道修道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这年头还是走仕途好些。
若离不解：“那你要违抗父亲？”
“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沈宗澄笑道，“走吧跟我去集市，我给你买些吃食。”
说完便拉上若离，往集市跑去。
还未到集市，在一所房子的拐角处，若离停下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人的，而是儿时救过的，一条长了脚的小蛇的身影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一条蛇，却长了脚？浑身是白色的，形状跟其他蛇好像差不多……
只是有点过分的白了。
嗯……是蛇吧……
她松开沈宗澄抓住她的手，轻轻走了过去。沈宗澄见到墙角里银色的身影，内心一颤。忙把迈出步的女孩拉了回来，“小心！”
阿离一笑：“没事的，它认识我的。”
说完便走过去。
龙这种东西在人们印象中是没法见到的，经过的人有几个，却没有在意的，都以为是一条蛇而已。只是觉得那个女孩胆子很大。
“小蛇，你怎么在这里？你又受伤了？”说完，阿离便轻轻抚摸蛇的小脑袋，观察下后，又道：“没有呀，你迷路了？”
迷路？
才不会，他怎么可能迷路？他本想下凡来看看某人的，却看到沈宗澄拉着她的样子……
正准备离开，却不巧被发现了……
也是，他忘记隐去自己了，他是白色的，很容易被发现的……
他摇了摇自己的“蛇”头，表示没有。
女孩笑了，“你来找我的？
他本来想说不是，却点了下头，仿佛不收控制似的。
嗯……很诚实。
旁边的沈宗澄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条蛇，好有灵性……
“阿离从哪认识的这么条小蛇？好有意思，这么有灵性，能给我推荐一个好门路吧？”
若离明白他的意思，便对手里的小蛇说道：“澄哥哥想修道成仙，想问你下有没有好门路。不知……”
小蛇连忙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他生来便是仙，怎会知晓人类成仙之道？
“那好吧。”若离沮丧地说。
“阿离别伤心了，是我太着急了，只是这事要靠仙缘。它只是一条小蛇而已，也不会知道这些。”沈宗澄抚摸了下若离的小脑袋。
小蛇很是生气，为什么这个人跟她如此亲近，澄哥哥？我怎么没听她讲起过，她有这么一个哥哥？
便纵身一跳，咬了沈宗澄一口。
……
沈宗澄反应过来时想要把蛇打开，不想却被若离抢了先，在回过头来，她已把蛇抱入怀里。
到没咬破，他本就只是想吓吓他，不想还有意外收获。
要知道这个女孩当年救他时那满脸担心的模样有多么可爱，等她长大了一定比现在好看。
当然他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就算长的不好看，他也要找到她。
因为她待人接物实在是温柔至极。
这条“小蛇”是谁，相比不言而喻。不过这样的形态的他，不要说天帝了，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未曾见过。
柳言卿，天界年轻一辈的翘楚。生来便已为人形，嗯，可惜只是个文官。因为他的仙力无法激发，像是太多了就堵住了……
但一些小法术还是可以用的，他很聪明，很小便把基本法术学的很透彻。年少有为，帮助天帝解决过不少的战事，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虽然年纪尚轻，却为众神尊敬，连天帝也要尊他几分。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是天帝小舅舅……
若离当然不知道那就是现在的柳言卿，若是知道故事可能就是另一番结局。
两人一蛇走在集市上总不方便，于是若离便把小蛇揣怀里才走的，走吧，一起逛街~
她记得那天她玩的很开心，知道日落才回沈家，那时候小蛇却不见了，可能回家了吧。
“小蛇”回家了？怎么可能，他是一路看着他们回来的，送到家之后，他才发现门前的“喜”字。
……
她成婚了吗？还那么小……
人类真奇怪。
他知道自己不适宜久留，便抽身离开了。
他道不明此时是何心情，失落吗我好像什么东西没有了一样。仿佛近在眼前，却如海市蜃楼般捉不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怎么会如此在意那个人？疯了吗，那只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