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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祖庚在位七年去世,他的弟弟祖甲继位。祖甲本性荒淫邪恶,喜好女色,毫无节制。他在宫中建造了一个名为云室的地方,每天与美丽的女子们在其中饮酒作乐,荒淫无度。只见:在彤阁里,宫女们拥抱着彼此入睡,珠帘下,君王依偎着妃子,二人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满院中,笙鹿奏响了美妙的音乐,香风吹起了绮罗缎。金杯中的酒水倾泻出来,银烛的光芒重燃。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痴醉的君王脸上,耳畔传来天街上马嘶的声音。祖甲日夜沉迷于酒色之中,不理政事。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宫妃,她们皮包骨头,形容憔悴,强作娇媚来欺骗人。千古英雄们都在这里坐着,百年过去后,他们都变成了一堆尘土。
殷朝在武丁的治理下得以中兴,但到了他的儿子祖甲执政后,朝代又走向了衰微。祖甲在位期间共三十三年,去世后由他的儿子廪辛继位。在祖甲将死之时,他仍然要求宫女为他按摩擦背,并松开他的腰带,淫欲不断。这就是所谓的“胭脂面面娇千样,龙麝薰衣俏百般”。但是今天,那些风流的人都已不再,只剩下绿杨和芳草,以及无情的骸骨。
廪辛在丙申年建立了元祀,并在六年后去世。他的弟弟庚丁继位,享国二十一年后也去世了。然后,廪辛的儿子武乙继位。在他统治时期,东夷势力逐渐壮大,开始分迁到海岱地区。武乙非常残暴,不讲道理。群臣中有人谈论尊敬上天、勤奋为民的事情,他听到后哑然失笑:“你们说的那些民众,都应该拥戴我。至于生死大事,全都由我决定,我不需要管其他事情。你们说尊敬上天,我作为天子,天下只有我才是最尊贵的。我听说天上有神,但不知道有多少,难道每个神都是天吗?超过我的,恐怕只有一个玉帝罢了。”群臣说:“我们的先王成汤曾经说过:‘作为天命之子,我要彰显上天的威严。’他还说过:‘我敢于向天上的神只和先祖们宣告,每一件事都是出于对天的尊敬和敬畏。’”武乙再次哑然失笑:“你们都认为我应该尊敬天神,天神必定是有灵性、有感应的,他们的手段也必定高过我。那么,我会跟天神赌一赌手段,让你们这些百官看到我的高超之处。”
于是,武乙命令匠人制作一个高八尺的木制人偶,穿着华丽的文绣衣服,然后将它放在殿上。接着,他叫内官拿来两个双陆棋盘,命令一名内臣代表天神参加比赛。武乙仰天说:“你是天神,手段一定比我高明。如果你获胜了,那就证明你比我还厉害。但是如果你失败了,那就意味着你比我还弱,我仍然是最强的,你也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于是,武乙与木偶天神下了几局棋,结果天神输了。武乙命令代替天神赌博的内臣跪在台阶下,说:“你是天神,毕竟有掀翻天空的能力,但在一个小小的双陆棋局中,却还是赢不了我,你这个天神真是徒有虚名。”他下令将内臣斩首。当内臣听说自己要被斩首时,大声喊道:“我不是天神啊,是王命我代替博的,怎么能杀我呢?” 此时,武乙却笑着说:“你代表天神参赛,你就是天神的同伴。天神会保护你,你不会被杀死的。”内臣又喊道:“世上哪有杀不死的人?”武乙不理会,命令三四个武士将他推出朝门斩首。然后问其他大臣:“你们看到天神了吗?”群臣都低着头不说话。武乙说:“这都是你们看到天神输给了我,被我轻视了,还没有人回应吗?”他命令武士每个人都用铜锤打内臣一下。群臣非常震惊,齐声跪下,说:“王胜过了天神。” 武乙非常高兴,说:“饶恕他们每一个人被打的铜锤。“
他又想出了一个聪明的办法来欺骗群臣,展示他的神通。他秘密命令一个内臣制作了一个薄薄的皮囊,里面装满了猪羊等动物的血,然后在皮囊的两边绑上了两个白色的鹞子风筝。风筝系着两条白色的绢绳,内臣被命令藏在高台上,利用风力将风筝和皮囊吹到空中。那两个白色的鹞子风筝在空中和白云没有任何区别,从下面看,只能看到一个小皮球一样的东西。他故意命令驾着群臣到台下去玩耍,说道:“我前几天和天神赌博,天神输给了我,杀的只是替身内官,这不算什么。现在我想射天,怎么样?”群臣又低着头不说话。
武乙看到群臣不说话,非常生气地说:“你们这些人难道都偏袒天神吗?那我就射两箭给你们看看。”于是,他望向皮囊,连射了三箭。箭穿过皮囊,破了囊子,只见血液从空中滴落下来。武乙大声问道:“我的手段如何?这天竟然没有被我射出血来。从古至今,有我这样威武的吗?”群臣中有一些人知道真相,暗地里喊着欺天无道。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吓得浑身是汗,心想:“难道真的有虚空过往的人中了箭吗?”
武乙看到群臣疑惑不解,担心他们会揭穿他的伎俩,于是他下令回到朝廷。他说:“你们都是凡夫俗子,看不到天神。只有我能看出来,所以我确定射中了。”哎呀,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巧妙的伎俩,却无缘无故地造成了天大的罪恶。胡乱说射天杀神,甚至在私下里说,这种阴暗心理,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法隐藏,神明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岂能不报应?当时城隍、土地们看到这种邪恶之举,又怎么敢不上报呢?上天大发雷霆,下旨让五方蛮雷击杀武乙。
话分两头,武乙不知道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得罪了上天,即使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然而,他却洋洋得意地命令数千军队、数十名文武官员架弓搭箭,驱赶猎狗放飞猎鹰,在河渭之间大肆狩猎。谁知道那五方蛮雷领了上天的诏书,早就和风伯、电母一起等着武乙在渭水东岸出现。 此时,武乙正在河渭之间高高兴兴地驱鹰捕兔。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在天空中。突然间,天空中一片乌云密布,没有雨却有云。一阵狂风袭来,发出嗖嗖声响,吹向武乙的脸。武乙的马立刻无法控制,似乎有人在拽着马,导致他落马。同时,电光四射,使得所有人都无法看清。突然,一声霹雳从半空中传来,空中有人说道:“武乙违背天意,罪大恶极,死于非命。”武乙被雷击死后掉落在地面上。过了半天,云散风停,依然是红日的光辉。众文武定睛看时,只看到武乙头发散乱,被震死,跪在沙滩上。群臣大惊,赶紧收拾武乙的尸体,回到朝廷。后来,冯犹龙为此写下一首诗,感叹道:”性僻刚愎侮上天,获罪于天命不延。称道射杀愆莫赎,雷震河阳渭水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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